她有些转不过弯。
孟湛波取出手机打开便签工具，示意给她看：“可以借你家的厨房用用吗，我好久没做饭，手痒了。”
樊锦程的厨房自装修以来只有她妈妈在的时候有点儿用，平时几乎很少踏足，自然是一口答应了，她开车不好走神，扫了一眼那便签上一溜儿字，笑问：“这是什么？”
“我定制了这个季节最适合的食补菜单，用的食材也是初春最新鲜的，不用大棚菜。”
樊锦程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从后视镜里打量他，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比年前是清瘦了一些。
“学校食堂不太合口味？”
孟湛波抬头望着她笑了笑：“嗯，不是淡了就是咸了，也许只有我嘴挑，其他同学吃得还挺香的。”
樊锦程行向附近大超市的停车场，一边道：“你从小吃你叔叔做的饭菜，味觉敏感挑剔也不奇怪了。”
孟湛波眼神一亮，再次邀约：“锦程，有空再去我们家玩吧？”
樊锦程无奈笑：“等你高考完。”
停好车，樊锦程刚关上车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考试了吗，成绩还没有公布吗？”
孟湛波脸上明显地惊慌了一秒，随即老实答道：“成绩……出来了。”
樊锦程听他语气不大对劲，小心试探：“没考好吗？”
孟湛波低着头转身往超市走去，很是惭愧的模样：“嗯，不是特别好。”
其实这也没出樊锦程的意料，毕竟他都阔别学校一年多了，怎么复习都很难赶上其他人的进度吧，这是复读后第一次考试，没发挥好也是正常的。
“没事，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循序渐进慢慢来，找到短处好好补补就是了。”
樊锦程虽然这么说，但也有些担忧，这才刚上起点，既怕他心态受挫一蹶不振，也怕他没认真当回事儿，忍耐了一路，进了超市逛了一圈，还是忍不住问：“是哪一科没考好？”
孟湛波往购物车里放选好的蔬菜，听她这么问才知道刚刚一路她都在想这个问题：“倒没有偏科，就是我们班学习委员很厉害，我没能考得过她。”
樊锦程推车的手一顿，伸出去扯住他的袖子：“你第几名？”
孟湛波有些羞愧，声音也小了：“班上第二名，全校落到十名开外了……”
樊锦程一时不该说什么好，半晌才组织好语言：“你管这叫没考好？”
孟湛波飞快地瞄了她的表情，见她难得的震惊脸，自省着是否说得不恰当：“我、我没考到第一名不好意思跟你说。”
樊锦程这时才刚刚缓过神来，走到他跟前郑重其事：“小梦，你老实说，是不是在逗我玩？”
孟湛波被问责，很是惊慌：“没有啊，我是真的怕你失望……”
樊锦程抬手挠挠眉头，回想起自己平时在他面前习惯性的老大姐姿态：“小梦，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凶很严厉？”
孟湛波未加思考，立马摇头：“那是第一印象，我早就知道你根本不凶，你对小动物很温柔，对我也很……好。”
见他踌躇半天才说出一个好字，樊锦程转过身去假装若无其事地挑选胡萝卜，佯装生气：“原来我给你的第一印象是很凶啊？”
孟湛波推着车，想到那天晚上的相遇：“也就第一眼那么觉得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你是不是故意冷着脸壮胆？”
“壮胆？”樊锦程不解。
“那天很晚了，店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一个男人进来你不害怕吗？”
樊锦程想起当时的情景，弯唇一笑：“你一个男孩子我有什么好怕的？你看上去又不像坏人，而且店里每个房间都有监控，真来了坏人我会报警的。”
她挑好一袋子胡萝卜去称重，孟湛波很是不高兴地推着车跟在她后面：“我不是男孩了，我成年了，我是男人。”
樊锦程见他低着眉，嘴巴微微地嘟着，一副不服气的表情，像极了那些被训斥却犟得很的幼年雪橇犬，她心中一动，免不了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好，男人。”
孟湛波弯着眉眼看向她，笑盈盈地重重应下一声。
蔬菜买得差不多了，孟湛波跟着她走向生鲜区，他看着樊锦程瘦削的背影，一直犹犹豫豫着，直到她突然停住脚步，他险些撞了上去，才忙扶住她的肩膀，后退两步。
樊锦程浅笑一声抬头看他：“想什么呢？”
“我在想，刚才你的意思是不是我考得还不错？”他挠着后脑勺，像小孩子讨要喜欢的玩具那样带着些试探与期待。
樊锦程点点头，鼓励道：“嗯，跟你自己定的目标已经很接近了，虽然没有达到，但是入学不久能得到这样的成绩实在难得了。”
话音落，她的目光从冷藏柜上扫过，才迟迟回过神：“哦，你是指我答应你礼物的事吧？”
孟湛波脸颊一红：“如果这次因为没有达到目标所以不算的话，也可以不给……”
“给，当然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