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杀你。”轻佻嘲笑的语调,讥讽无比,玄挑的眸子似笑非笑。
瞬眸光倏深,见他眼神轻蔑,绝非虚言,反抗多余不如素然安之。
眼神交汇达成协议,修长五指松开颈项,尖锐指甲刮过颈间嫩肤刺痛。
瞥著指间丝红,轻笑。
“你是谁?有什麽目的!”
斜睨紧绷冷面,啧啧怜悯:“你以为自己万人之上,当受万民敬仰,万众膜拜。你没受过这样的挫折,没有过这样的折辱感,呵呵,寒瞬,你以为自己万无一失?以为自己真真铁石心肠?那个人只不过一句话,你终究也有良心未抿的时候?这十八年你是否高枕无忧?还是又残杀了更多生命来填充一时心软?”
雷劈当头,电光鸣闪,全身冰冷,鹅毛大雪,鲜红若血的枫叶,清冷霜月,遥远的深宫啼哭瞬间涌现,颊面抽搐曲扭,干涩:“你……碧华宫?”
“不错。”讥笑,指间玩转九龙金冠,金辉映射雪颊,冷蔑:“连名字都来不及有的可怜婴儿,你杀过多少个?”
青玄抽搐的脸颊,瞬双眸波光瞬息万变,压下心底惊涛骇浪,“你,想做什麽?夺朕帝位?”
抛弃手中九龙金冠,锐利指尖抚过颤动的肌内冷嘲:“我说过不会杀你,这个位子,我还不稀罕。哥哥,你以为人人都与你一般残暴不仁冷酷无情贪恋帝位,我,楚斜眉不稀罕这肮脏的座位。”
瞬冷寒地盯著他,暗哑森寒:“既然如此,冒万军之险盗朕皇冠潜入深宫又是为何,不要告诉朕,你,只是想看看我这个残酷冷血的皇兄。”
“呵,有何不可,我不能好奇麽?看一看我残暴的兄长是怎麽一个道貌岸然的面貌,怎麽绝情绝心。啧,比我想象中差得很多。”足够冷酷的眼神,隶锐的霸气,灭顶的冰,可惜空有其表,不如他想象听闻的狠厉,太过潺弱。不敌他一指之力。何以驾驭九州,成就霸业?不过,这并不是他所在意之事,他不过想看看出生之地,看看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比起孤僻的老头,这个该与他更亲近的人是个怎麽样的狠厉无情。
却大失所望,太弱。
“差?”瞬捕捉到他的轻视,怒厉瞪视,咄咄逼迫,他堂堂帝王,何以受人轻辱?
“不服?”挑眉一笑,摇头直视瞬,语气陡转:“算了,原也不关我的事,何必多言,以免某些心胸狭窄之人以为我图他帝位,不得安生,寒瞬,我来是要一样东西,相信你不会吝啬。”
笑睇瞬阴沈的脸色,啧声道:“别一脸小气,比起寒觞帝位,小小一颗朱果你一定不会不舍得吧?”
“朱果?!”
瞬低道,冷眸旋过楚斜眉周身,勾起一抹冷笑:“怎麽,你需要它来续命?乌太医没把那三阴绝脉彻底治好?你以为朕会给你麽?天下间也唯有一颗朱果,朕珍藏近二十年几度生死徘徊都舍不得服用,你凭什麽认为朕会给你?”
楚斜眉有趣地扬眉,好一个寒瞬,落於他手,无力反抗,却傲睨无人,全不屈服。
“啧啧,寒瞬,该赞你好胆识呢,还是愚蠢?你听说过三阴绝脉的人可以习武麽?我既然有这身武艺能来到这里自然表示我早已脱胎换骨,早非那生命岌岌可危的婴孩,一句话,朱果你给还是不给?”
放肆地一脚跨上龙椅,嚣张坐下,双臂摊开,很有架式地朝寒瞬点著下颌:“不错,坐著很舒服呢。寒瞬,朱果重要还是这个帝位重要?如果我杀了你,你说,这位子会轮到谁来坐?”
寒瞬颊抽动,暴猊狠厉皆现,阴森的目光死死相著楚斜眉,深遂无底,楚斜眉甚至可发听到他全身因愤怒而曲扭的骨骼嚓嚓作响,勾唇对上阴寒的眼瞳无声地微笑。
寒瞬全身的筋络紧缩,指尖狠狠掐进掌心,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悄然飘散,终於冷硬开口:“好,朕给你朱果。不过,朱果养在别处,现在拿不到,你明晚过来取。”
楚斜眉大笑,优雅站起,左手攀过寒瞬肩头:“多谢了。”
银光乍闪,楚斜眉眸光一转,右臂微微晃动,扣著寒瞬持匕首的手扬高,左手扣在寒瞬颈间:“在自己的血液中种药,寒瞬,你怎麽会笨得用这种法子来算计我?乌大医既然能教你这法子,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怎麽可能会上当?”
寒瞬直视著他,冷道:“他对你倒是疼爱,不但背叛朕,连这个也教了你,既然你得他一身所学又何需朱果?”
“你不必知道,寒瞬,别忘了你刚才的话,明晚我来取朱果,再见!”
顺手取手寒瞬手中锋利的匕首,笑笑地打量,“这东西倒是做得精巧,你有千军万马,要它做什,不如给了我。”说罢身形飞纵,只一瞬眼间例隐入月下,不复踪迹。
寒瞬僵直地立著,脸色一暗再暗,最後终於暴怒狠狠一脚踢翻玉案,一掌拍中金椅,坚固的金椅深深凹下三分。“楚、斜、眉!”
《轻狂一笑帝王受》02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水花三丈,浪花飞腾。水鸣声压倒天地间一切私语。
楚斜眉踏浪而行,三十里外,满地繁花,药香四溢。
独木良干瘦的身影蹲在药草间细细除草松壤,十分认真,听到背後劲风飞,苍老沙哑道:“回来了。”
楚斜眉绕到他面前,看著满手湿泥的枯瘦手掌,许久才点头道:“我回来了。”
“朱果,他同意给你了?”仍旧埋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