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接起,这使得陈章内心更加犹豫。

“我是陈章。”

“……我,我知道。”那声音有点沙哑,不过听起来却也是平静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陈章想,还是快点挂掉电话吧。

但他又多问了一句:

“最近还好么?”

“啊,我我很好……你呢?”

时光瑞的声音开始显得有点慌乱。

陈章想,他可能是觉得尴尬吧,因为以前做过的那些蠢事。还是赶紧挂了吧。

却听那边突然传来低低的一句:

“我很想你……”

陈章愣了一下,又听他用更低的声音说:

“很想,很想见你……”

陈章愣着,无意识地回了一句:

“好啊。”

却突然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陈章瞬间回过神来,还未来得及想电话是不是断线了,便又听到那边语速极快地说:

“好?好!不,等一下……你在哪?我,我去找你!”

“等等……”他现在要来?

“没有,陈章,我没有,我没有偷拍你,也没有让人跟踪你,我没有做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

“陈章,”时光瑞着急而语无伦次地说,“陈章,你听我说,你不要挂电话,我真的没有,真的,我不烦你,你,你听我说”

面对着这样的时光瑞,陈章内心忽然泛起一种不同与往日的波澜。

?

“我在听。”他说。所以你慢慢说,不用慌。

然而感觉到陈章的耐心,时光瑞却似乎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唯有哽咽卡在喉咙,“我,我”

陈章说:“好,我快要到家了,你来吧。”

陈章说:“我等你。”

陈章握着手机,等对方先挂掉电话,然而他等了好久,等到已经走到楼下,也没有听到对面挂掉电话,他忍不住轻声问:

“怎么了?你还在么?”

“没有,没事,再见。”

时光瑞慌慌张张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哽咽。

作者有话说:

☆、041

时光瑞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现状,车子已驶出一段不短的距离,他匆忙刹车,手忙脚乱的过程中又突然想到应该直接掉头。

不远处似乎有鸣笛声断断续续响起,途中发生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故,冬天傍晚的鸟叫声十分清脆悦耳,汽车在眼前的路面上漂浮起来,速度极快又极慢,远处纤然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露出一片恰好的空隙,是淡红的天空在框架中慢慢沉淀。

远远看到那扇熟悉的窗,离心中的目的地越来越近,好像顺着血液的徐徐流动终于被送到了心脏所在,时光瑞听着它一起一伏的鼓动,在耳膜中嗡鸣。车速缓缓降下来,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生出了不一般的感情。

以至于当看到那个出现在道路前面的、意料之中却情理之外的身影,他舍不得下车。

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十米。

时光瑞在一瞬间乱想到,明明以往曾经这近的多,为什么这时却如此紧张难舍,是因为以前不够珍惜,还是因为爱意日益深重,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隔着薄薄一层玻璃,眼睛干涩,能感觉到心脏瓣膜之中有血在流。

陈章的整个人,都已在他眼中了。

他看着陈章,看到他一边匆匆走出小区大门,朝与自己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拿出手机,像是拨了个号,放在耳边。

尚未开始屏住呼吸,便听到被随手扔在副座上的手机及时响起,用力抿唇,也无法压抑住嘴角不自觉的微笑,他只好低垂下眼眸,松展开因一路上攥紧方向盘而僵硬发麻的手指,轻轻勾起手机。

那声音也是极为熟悉的:

“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要离开一下,我们,下次再约吧!”

时光瑞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因为喉咙里塞了冰,后背热烈的汗水则在一瞬间凝结成霜,在湿透的衬衫下紧贴肤里,冻得他肌肉发紧,脸色泛青。

然而胸口处活跃的心脏却一瞬间安静了,渐渐溢出一股锥心的酸涩与疼痛感。可是这疼痛感并不怎么强烈,只是像在冬至午夜,怀里小心翼翼地捂着火苗,欣然行走在坚实的冰面上,冷不防一脚踩空,跌进冰窟窿,来不及挣扎即被尖刺的冰棱刺刮着淹没到沉重的冰水里。再去看,哪里还有什么火苗。

他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陈章现在就在他眼前,从十米到二十米,又从二十米到五十米。他的声音之前还近在咫尺,却不等他回答即被挂断,他听着手机那边的忙音,他目送他匆匆的背影。

陈章到达陆期所说的地点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陆期正站在门口探着头等他,一见他从车上下来便忙招手让他过去。

“韩冬野在哪?”

陆期先前给他打电话,语气慌急,要他立刻过去,并直言已有韩冬野的下落,却不肯在电话中说出具体出了什么事。

陈章听他语气,害怕韩冬野出了事,便匆忙推了时光瑞的约,即刻赶来。他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上半身只着一件深蓝色绒面衬衫,来的路上却出了一身热汗。

陆期却并不回答他,拽着他胳膊大步往里走,陈章不由心急道:

“韩冬野到底出了什么事?”

电梯缓缓上行,陆期面对着他站着,眉头耷拉下来,吐出一口气,说:

“你听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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