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陈舟疲惫笑了笑说道:“不抽了。”
两个人沉默地盯着对面的病房,半晌后他才意识到什么,转过头问道:“小伙子,你怎么还站这里?”
陈舟苦笑,想起纪沫父亲还不认识自己,解释道:“叔叔,其实我是来看纪沫的。”
纪父一愣,扭头打量着他,问道:“你是她同学?”
陈舟点点头,“叔叔,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叫陈舟,小学时候和纪沫同过班,现在是高中同学。”
“陈舟。”纪父喃喃自语,眼神困惑。
小学时候偶尔见过几次,陈舟没指望他能想起来,没想到纪父看了他许久,他听见纪父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你去看看吧,就对面那间病房。”
纪父垂下眼转了个身,夹着烟往楼下走去,陈舟发现他背影也佝偻了不少,陈舟往房间走了几步,纪父忽然转过身盯着他手上的花问道:“这是丁香花吧?”
陈舟茫然地看了眼丁香,难道不像吗?
“是啊,叔叔,怎么了?”
纪父没说话,皱着眉头眼神凌厉地看着陈舟,刚才还没有神采的眼睛仿佛一时间明晰起来,陈舟觉得他眼神中快要跳出一团火苗把周遭事物都烧成灰烬,目光冷冽地让人心悸。
“扔了吧。”
还没等陈舟问为什么,他语调严肃道:“她最怕这种花,谁让你送的,以后也别出现了。”
什么?陈舟一头雾水,最怕这种花,可是叶思邈告诉他,这是纪沫最喜欢的花啊?
他想起那次在花店挑礼物的时候,叶思邈从外面路过走进来,指着丁香花说就送这个吧。
难道她骗我?
陈舟似乎突然开窍,为什么送完花之后,纪沫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她那时候的震惊不
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丁香花?
她不是纪沫的好朋友吗?为什么骗我?
陈舟走向垃圾桶,心情郁闷地把花扔进去,转身看了眼病房,又折了回去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来,快步往楼下跑去,把花扔到了最远的一个垃圾桶,确认它彻底看不见才返回。
心不在焉的陈舟沿着狭窄的甬道走过来一头撞在路标上,他摸着撞得通红的额头,乱成毛线团的大脑一时间清醒无比,是因为我?
是因为这花会让她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吗?
是因为我送了她丁香,所以她考试才考砸的,是因为我,所以她才自杀的?
全部都是因为我,一切疑问好像瞬间有了答案。
所以她说我们不一样,所以她说特别讨厌我,所以她说永远不要见到我都不是气话,是真的。
她是真得很讨厌我,可他却每天在她眼前晃悠,巴不得她时时刻刻看到自己,纪沫会不会每次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想起过去,想起让她抑郁的原因。
他狠狠地捶着路标的铁杆,震动到手通红发抖,所以她是真得很烦我,真得不想见到我。
陈舟立在路标下,抬起头望着那间病房的窗户,窗帘被风吹起,影影绰绰,乱人心神,他失魂落魄地往反方向走。
或许,她一点也不想看见我。
陈舟颓然地趴在电脑前,盯着亮荧荧的屏幕发呆,一只匍匐在高楼大厦顶端同天空平行的蜘蛛侠与他对视,蜘蛛侠可以拯救世界,他难道连拯救一个女孩子世界的能力都没有吗?
他翻起身整理起刚才弄乱的房间,收拾桌面时一个黑色笔记本掉出来,第一页简单写了个纪字,那年考完最后一天,在图书馆相遇时他们用来交谈的笔记本,一直没有找到,原来在这里。
陈舟从头到尾翻了一遍,除了他们写下的几句话,其他页都是一片空白,明明心里装着那么多秘密却连日记都不写,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深?
她到底有什么不能对人说的秘密?
还是她的秘密只是不愿意告诉我?
陈舟抓狂,他把所有有关纪沫的东西翻找出来,屈指可数,他们躲雨的旧雨伞,唯一一张合影,以及这个笔记本。
陈舟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盯着它们发呆,冰凉的地板能让他头脑更加清楚地思考,或许是外面阳光太温暖,他思考不出究竟有什么值得一个人放弃生命。
原来为赋新词强说愁真得不是说说而已,一直以来都是他少年不识愁滋味。
他抓起桌上的一只钢笔,提笔在她的名字旁写下一段话。
合上笔记本,陈舟拉开窗帘,任阳光肆意侵袭,眺望远方,风景无限,我不能拯救世界,但是你也别放弃。
她是我妹,惹她惹我
国庆小长假就这样结束了,七天的时间还没来得及好好品味,转眼就上课了,教室里乱腾腾地交谈着国庆节的趣事。
范伊依头上戴着顶米白色的贝雷帽兴致勃勃地从后面追了上来,陈舟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餐,范伊依突然从身后一拍,他差点被一个鸡蛋噎到。
“哟哟哟,没想到你的小心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