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排名?”
黄大师这话一落地,原本还叽歪着的陈老和赵老都顿住了。し两人一起拿了黄大师手中的卷子一看,陈老是讶异地愣了许久,而赵大师却仿佛是第一次看到这上面的字似的,眼睛都瞪得滚圆。
刚才赵老只是单纯地从书法角度欣赏了这一篇字,他还没有从整体来观看这幅字的内容,只是简单拆分了每一个字。而到现在,他才大而化之地扫了一遍李公子的答案,不过片刻,赵老一拍大腿,笑道:“好字,真是好字啊!每一个字的摆布都恰到好处,字力遒劲,连字间的收笔都……额……”
赵老的声音在陈大师冷冷的目光中倏地停住。
陈老冷笑道:“老赵,你这是要砸场子?”
赵老:“……”
严肃穆然的黄大师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与这两个老家伙扯皮,他转首认真地看着李云疏,道:“因为是我推荐你的原因,导致你的题目会比其他人难上很多。不过,你的这份答案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作出这样的排名的呢,李小友?”
说着,黄大师直接从赵老手中将那薄薄的宣纸拿了过来,在空中扬了扬。灿烂温和的阳光下,赫然只见那纸上一共写了近百的小字。其中,排名一共只分为两种,第一名是四种并列,分别是铁观音、碧螺春、祁红与银针,而第二名只有一个,是毛尖。
黄老神情郑重地问道:“你在写理由的时候也写了,这五种茶叶在品质上并无太多的高下区分,由于其茶类根本完全不同、没有可以作为分名次的依据,所以你才做出了四种并列第一的答案。但是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单独将这毛尖放到第二呢?”
黄大师的话说完,在场的其他人都好奇地看向李云疏,就连霍铮也若有所思地看向身边的青年,等待他的答案。
而李云疏则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颔首道:“不知黄老是否有发现,这五罐茶之间有什么相同点和不同点?”
没想到自己的问题抛出去后,居然会得到另一个问题,黄老愣了片刻,才回答道:“这……不同是肯定的,难道还有什么相同点?”叹气一声,黄大师道:“其实李小友,我就直说了吧,你的这五罐茶叶在我们评审团之前的评定中,是拟作五种并列第一的。它们无论是原材料的选择采摘,还是杀青炒青的后期制作技艺,都几乎没有高下之分。你也在答案上写了,旗鼓相当,难分伯仲,只是为什么要独独列出这毛尖呢?”
却见李公子温雅一笑,摇首道:“黄老,它们是有相同点的。你看这毛尖,就没有觉得它与另外四种中的某一种,是……有点相似的?”
闻言,黄大师诧异地又思索了好一会儿,良久,他忽然睁大双眼,惊道:“你难道是说……”
“没错,”李云疏轻轻点头,笑道:“毛尖和碧螺春同属绿茶,而铁观音是青茶,祁红是红茶,这罐白毫银针是白茶。如果是截然不同的几种茶类,比如说,协会官方将毛尖替换成同等品质的普洱,我或许还真是无从下手,只能并列第一。”
李云疏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清越好听,让人觉着有一股温煦的春风迎面吹过,连心情都舒畅许多。他说道:“但是既然有了相同点,那自然就有了比较。这罐毛尖和这罐碧螺春都是相似的品质,硬要分出高下也有难度,但是我如果没有品错的话,这罐毛尖应该是谷雨茶吧?”
黄老重重点头:“不错。”
李云疏便又继续说道:“而在相似的品质下,这罐碧螺春也是谷雨茶。谷雨前后的采摘时间对于碧螺春来说是上佳,但是对于毛尖来说不能算极品,所以,如果要与这罐碧螺春对比,我认为那毛尖只能算作是第二。”
这一番话说下来,已经有几位评委聚集了过来。当李云疏说到最后的时候,一位中年男子笑着带头鼓起了掌,道:“没想到我们几个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居然会被人当面指出,真是后生可畏啊!”
随着第一个人的发言,其他人也都笑着鼓起掌来,李公子则微怔了片刻,然后礼貌地向那位先开口的评委点了点头。等他转过头看向黄老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一贯不假辞色的老人正弯着眼睛笑看自己,神色中皆是赞许的意思。
考核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等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李公子已经拿着那一张证明自己身份的会员证离开了会馆。虽然本届b市茶道协会的考核一共通过了8名新人,但是任谁都看得出,在这8人之中,谁才是最出色的。
就连黄老、陈老、赵老和徐昱卿都亲自将对方送到会馆大门口才停步,可见茶道协会对李云疏的重视,以及其在华夏茶道界无限光明的未来。
临走前,徐昱卿还特意将李云疏品鉴的那罐碧螺春拿了过来,直接送给了他。
原本李云疏还诧异地想要拒绝,毕竟那罐碧螺春按品质属于一级珍品,价格不菲。但是陈老见状,却笑着说:“小云疏啊,你就别推辞了,你品鉴的这罐碧螺春就他送出来的。徐昱卿这小子家里茶叶多得是,特别是碧螺春,每年的特一级都是他家产出来的,你想要喝点什么就和他要,哈哈。”
闻言,李云疏诧异地看向陈老,问道:“陈老……我怎么记得,华夏每一年特一级的碧螺春大多都是由江南李家产出的?”言下之意是,难道徐昱卿他不姓徐,姓李?
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