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麒没再说话,原本因对话逐渐爆出的怒火,也一瞬既散。
蓝色的眼睛安静的看着公孙逸,他终于知道公孙逸为何还要救出樊月熙,他和他说的救,不一样,终于知道自己好友竟是瞒着自己……
也终是知道很多东西不似从前……
两人又陷入死寂,深蓝的眼睛平静清冷,黑玉的眼睛深沉隐怒。
像是什么突然松动,原本是一根细绳紧绷,拉到一定程度,便突然断去。
公孙逸一下轻笑出声,最后直接仰头笑起来:“阿麒啊阿麒,我怎能忘了你也是固执之人,也是不轻易认定一样事物,一旦下了决心,便是天王老子也不买账。”
“你竟试探我!”看到公孙逸笑眼里浓浓的捉弄之意,楚元麒轻轻锁眉,但心里放下了一块东西。
“我戏演的可好?”熟悉的温润目光再次看向楚元麒,嘴角的弧度平和温暖。
楚元麒盯着公孙逸的脸,半晌才从薄唇里挤出两个字:“甚好!”
公孙逸立马无辜的挑眉,那模样显出几分欠揍:“别这样看我,我其实只想你认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罢了。”
月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印上白色的宣纸,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欣慰的光,可是……
“若不能成功救出樊月熙,那么穹火之戟的复出,才是真正的灾祸。”
“我不允许属云有事。”深蓝的眸子异常深邃。
公孙逸看着自己好友,眉间微微凝聚,叹气道:“如今只能以月熙的性命,一赌属云的安危。”
猛然抬眼,楚元麒细长的眼睛光芒不定。随即又垂下眼,淡淡道:“说说是什么办法。”
看了眼快燃尽的蜡烛,公孙逸微笑着换了新的,转头对上楚元麒清澈的眼。
一个人呆傻的时间有限,明知故犯的时间也有限,樊月熙更是如此,他或许比任何人能忍,但他却不是什么都能忍。
夜里安静,门外微风撩的树叶淡响。
☆、第七十章彼此彼此!
天色阴霾灰暗,脏色雾气紧压地面。
两人脚步一前一后,樊月熙一直听着红蟒呼吸变得粗重,似乎在忍耐很大痛苦。眉头紧皱,樊月熙突然停住脚步,身后人来不及躲闪,不稳的撞在了他身上。
红蟒讶异的抬头望向樊月熙,眼里疑惑。
“给我看看你腰间伤口。”淡淡说了一句,樊月熙一动不动盯着红蟒的眼,口气不容拒绝。
看了樊月熙许久,红蟒冷声开口:“死不了。”
不耐的将眉毛拧得更紧,樊月熙不废话,直接扯住眼前男人胳膊,一把拉进一旁胡同。
天色又暗了几分,眼看马上全黑。按住挣扎的男人,樊月熙仗着对方有伤,力道加大不少,红蟒也不敢太过挣扎,比起自己,他更担心樊月熙伤势。
樊月熙一把捏住对方胳膊,沉声道:“不准动!”
“放手!我说死不了……呃!”话还没说完,就被扯了腰带,其动作粗暴的带动了红蟒腰侧的伤。
樊月熙冷冷瞪红蟒一眼,平淡道:“伤口发黑,剧毒顺着血液往心脏流动,你当真是能忍。”
侧过头不理会樊月熙眼神,红蟒咬牙不语,两人周围气息沉重。
良久,樊月熙叹了口气,撕了里衣的袖子,开始想办法弄出红蟒腰侧的针,陷的并不算深。
哪能就这么一路带着根毒针?
樊月熙不是矫情的人,这根本没法采取别的办法,想着只能用嘴了,否则没逃几步,死在半路上!
没有犹豫,压住红蟒略微后退的腰身,凑上去开始吸毒。
红蟒显然被吓到,脸色惨白着就要往后退,换来腰身更深的束缚。
他语无伦次的,就要推开靠过来的人,心里一阵紧缩。
抬头看一眼红蟒震惊的暗红眼眸,樊月熙皱眉:“矫情什么!你想跑到半路拖累我么?”
红蟒立时皱眉摇头。
樊月熙忽然坏心眼一笑:“那就乖乖别动,我也一身伤,别忘了有一部分还是拜你所赐。两个男人,你还给我不好意思起来了?还是怕我看到你那一身乱七八糟的痕迹?”
闻言,红蟒瞪大眼,末了,嘟囔句:“你干脆将我放在这里,一个人走便可。”
“怎么这么不知人情,死脑筋!”樊月熙猛然一收笑容,恶狠狠的骂道,继续动作,不时故意加重力道,看见对方疼的皱眉,才有所减缓,不禁凉凉道:“我这算是还你的,刚才若不是你,只怕我的心脏就被那女人戳了窟窿。”
红蟒一愣,他瞅了眼樊月熙:“我是看不惯那样的女人。”
嘿嘿一笑,樊月熙被这话逗乐了,眼里又恢复了原先的懒意和温度。
低头吐出几口黑血,红蟒感觉腰侧一阵刺痛,樊月熙已是牙齿咬着刚抽出的黑色长针,吐掉后,开始用方才撕的里衣给他包扎。
樊月熙垂着睫毛不时轻颤,嘴角笑意浓厚。
他和红蟒一直是他们所说的同病相怜的关系,琴笙说红蟒对他有意,樊月熙不理会,感情这东西不是用来一时冲动的,不是所有放不下的东西,就叫情。
从某一方面说,樊月熙性情还是偏淡,尽管天天挂着没心没肺笑,可里面有着拒人千里的味道。
他和楚元麒不同,一个冰冷如春雪,让人不敢近身;一个随意如清风,看似柔顺却永远抓不住。
终是红蟒忍不住,不自在道:“有何好笑的?”
“你不知你刚才那句话有多古怪,还矫情的紧。”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