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室中已经有几个身着英国海军军服的人在那里打球,巨大的球桌和绿呢的桌面让李富贵倍感亲切,这帮英国人还真是变态,他们竟然把这么大的家伙随舰队一起带来,不过球桌上只有红球与黑球,这让他有迷惑,他当然没有指望一定能再打上一盘斯诺克,不过这种与斯诺克玩法有些相似有明显不同的台球还是让他感觉有些糊涂。
“ck?黑色池塘?这是什么意思?”李富贵的英语虽然已经能应付口语但是一遇上专业词汇他还是要抓瞎。
包令向在场的几个人介绍了李富贵和林雨长,而这些英国人中一个叫戴维斯的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李富贵的注意,尽管他知道外国人里重名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在球桌边遇到戴维斯还是会让人浮想联翩。
球杆被递到李富贵的手上,他判断了一下球杆的重心然后用眼睛瞄了一下看一看它直不直,“好杆啊”,李富贵在心里赞叹道。李富贵的专业动作引起了英国人的注意,“李将军会玩台球?”
“我玩过几次,不过没有试过你们这种玩法。”
“黑球入袋的规则实际上很简单,打下红球后就可以击打黑球,谁击下的黑球多就算赢。”
“原来如此。”看来只是简化的斯诺克。明白了规则之后李富贵就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戴维斯的却是个台球高手,他的击球水平相当高,李富贵毕竟好几年没摸球杆了一上来连输了三场。不过他的球技还是震惊了那些英国人,实际上他打得比包令就要好多了,作为一个留着辫子的中国人这足以让人感到吃惊了。
当李富贵的手渐渐发热之后戴维斯就开始感到压力了,实际上第四局他就输得非常郁闷,对手的球技明明不如自己偏偏运气好的不象话,他每次红球落袋后母球常常停在一个连傻子都能打下黑球的地方。
在畅快淋漓的连赢了几场之后李富贵把球杆递给了林雨长,“会打了吧,一会你来试试。”
“这个好像蛮好玩的,刚才那个洋鬼子嘴里老是在咕噜什么,好像不干不净的。”林雨长的民族自尊心是很强的,他虽然不像那些大儒们视外国人为野兽,但他如果遇到外国人对中国有侮辱的言辞总是不肯善罢甘休,所以英语里的脏话他倒能听懂几句。
“哦,他在骂他自己,输了球就怪运气不好,这个家伙的球品真不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的运气是不好。”
“谁说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怎么会看不出来,你总是能碰上很好打的球。”
“那些很好打的球是他留给我的吗?”
“这个,好像大部分是你打下球后留下的,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故意把球打到那些位置上的?”
“是啊,打这种台球需要有一种全局的观念,你不能光盯着自己要打的球,像那个戴维斯他在击球入袋时角度算得相当准,到底是英国人牛顿的几个定律掌握的特别瓷实,但是他不懂得利用旋转来控制母球的走位。虽然你看他每一个球都进得很漂亮,可是最后获胜的却是我,好好体会一下吧,将来你用得着。”
“大哥,能不能多透露一些,你知道我最不喜欢猜谜了。”
“将来你需要注意世界的格局,有的国家他们的道路特别惊险曲折,好看,有些国家的崛起却特别平淡,我知道你肯定希望走前者的道路,不断挑战强者来证明自我,但是我却要选择后者,这实际上就是战术与战略的区别,在这一点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说白了就一句话,多看看美英的政策,看看你能从中学到一些什么。好了,他们等了你好半天了,你去好好玩玩吧。”
在李富贵与林雨长低声交谈的时候包令很有礼貌的站在几步远的地方静静的等着,看到林雨长拿起球杆离开他才走了过来,“李将军,您的球技简直出神入化,我真是不明白您究竟在那里练的球。”
“这没什么,我小时候家门口的路边上就摆了两张这样的台子。”
包令狐疑的看了李富贵一眼,他还从来没听说什么地方把台球活动放在路边进行,台球从一开始就是贵族运动,想想看一支象牙才能做几个球,不过他并不想在台球的问题上再多耗费时间了,实际上他把李富贵领到这里来原想把李富贵晾一晾,在他原来的设想里站在球桌前无所事事的李富贵一定会心浮气躁而急于与他商谈当前的局势,这时候自己就会占有一定的心理优势,要知道在李富贵面前占据心理优势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和收集的材料,这个李富贵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一个滚刀肉,实在是难对付。这一次他虽然对这种蘑菇战术并不抱十成的把握,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被晾到一边的居然会是自己,而且现在李富贵气势正旺,看来这次又是讨不到便宜了。“李将军,您说您这次是代表两国总督来的。”
“是啊,杨大人是我的老上级了,李某实在不愿意看到他太为难。”
“不知李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这修约的事你们应该到天津找皇上,这亚罗号的事情要么去找叶名琛,要么一并带到天津,这两江总督管不着啊。”
“那上海海关呢?”
“这个海关的事情我还真不太了解,一个国家的海关有让外国政府来管理的道理吗?”
“这件事我们原来已经和吴大人达成了初步的共识,现在吴大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