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法制观念最强的有两种人,一是执法者,二是作奸犯科的罪犯,对这两种人来说,研究法律是必须的,工欲善必先利其器,执法者了解法律的目的是为了更精确的运用法律武器,违法者了解法律的目的则是为了钻法律的控制,最大程度的规避法律对自己的制裁。
袁孝农显然属于后者,这厮在遭遇张扬登门挑衅之后,首先想到的是以暴制暴,可他马上就意识到这个方法行不通,即使是面对腿脚不太利落的张扬,他们也没有任何取胜的把握,于是袁孝农想到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即使张扬是县委书记,今天是他上门挑衅,自己占尽了道理。
袁孝农当然要选择报警,报警的同时,明德商贸的八名保安也闻讯赶来,堵住了大门的出口。
张大官人此时却没事人一样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他的手机响了,程焱东担心他出事打来了这个电话。
张扬笑道:“没事,在深入谈话呢。你走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见到袁孝农之后,张扬更不相信他有谋害自己的胆色,尤其是在昨天兴隆号的事情发生之后,但是张扬仍然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在一连串的阴谋接踵而至,自己又不知潜在的对手是谁的前提下,张大官人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方法破局,他的选择就是阳谋,从一开始,那个神秘的电话就在牵动他一步步的向前行走,张大官人至今分不清爆料人的真实目的,但是自己在对方的面前无疑是被动的,张大官人讨厌这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要采取主动,打乱对方的步骤,他要把握事情的发展,借势而动,既然看不到对方藏在背后的牌面,张大官人干脆就掀翻牌桌,彻底搅乱对方的步骤。
即便是程焱东也没有看清张扬来找袁孝农的真正目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张扬主动挑衅,打乱了许多人原有的计划。
最先赶到明德商贸的是警察,新港区分局局长苏荣添率队赶到了这里,袁孝农和两名手下伤得并不重,他耷拉着手腕,悲愤交加的向苏荣添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荣添没有想到在昨天的事情后,张扬居然还敢主动找上门来,身为一名县处级干部,这厮的脑子难道连一点法制观念都没有?
袁孝农右腕脱臼,只能用左手指着张扬:“我一定要告你!”
苏荣添来到张扬的面前,叹了口气道:“张书记,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扬站起身,拄着拐杖走了两步,在警察面前展示出他一瘸一拐的步伐,苏荣添暗自诧异,这厮的腿伤了,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拥有那么强悍的战斗力?
张扬道:“我过来只是想问一件事,可袁孝农不分青红皂白,让他的两名手下冲上来就攻击我!”
袁孝农怒道:“你胡说八道……”
张扬道:“你可以问问这位小姐!”他转向那位前台小姐,目光盯住她道:“警察都在这里,你别怕,说实话,刚才是不是袁孝农对我先出手的?”
那前台小姐望着张扬的眼神,只觉着他的眼中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抗拒的魔力,脑海中一个声音在反复告诉她要说真话,那前台小姐道:“是,是袁总先出手的。”她说的是事实。当然如果张大官人没有对她使用妖术,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说真话的。
袁孝农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张脸气得铁青,咬牙切齿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他妈被开除了!”
张扬向苏荣添道:“苏局,你听到了没有,我是正当防卫,一个右腿受伤的人,怎么可能主动向三名强壮有力的大汉发起攻击,更何况,他们随后还赶来了八名保安,我不会干这种自不量力的事情吧。”
苏荣添心中暗道,你在海风路一个人揍了五十多个,袁孝农这几个人算什么?不过看张扬的情形应该是真受了伤,苏荣添在内心中是向着袁孝农的,但是鉴于张扬的身份这种事也不能做得太明显,至少在表面上要做到不偏不倚,苏荣添暗叹这件事麻烦,张扬这厮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昨天封了袁孝农的兴隆号,今天又打上门来,对袁孝农步步紧逼,这厮究竟想干什么?
苏荣添正在考虑对策的时候,袁孝商赶到了,他来到公司之前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进门之后就大声道:“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误会,一定是误会。”
张扬没见过袁孝商,目光看都不看他。
袁孝商主动来到张扬面前,笑道:“张书记,我是袁孝商,我想一定是你和我二哥产生了误会,咱们进办公室谈。”
苏荣添附和道:“对,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进办公室再谈。”
张扬点了点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向办公室走去,袁孝商快步跟了上去为他引路。
袁孝农望着张扬的背影充满怨毒,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向苏荣添示意,苏荣添朝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进办公室再说,看看张扬究竟想干什么。
袁孝商明显要比袁孝农油滑得多,他满面堆笑的邀请张扬来到办公室坐下,袁孝农耷拉着手臂,双目充满怒火,一走进办公室内就嚷嚷道:“姓张的,今儿这事我跟你没完,我要起诉你伤害罪!”
张大官人不屑笑了笑,他没有理会袁孝农,淡然道:“你们兄弟俩谁说话算话?”
袁孝商和袁孝农对望了一眼,袁孝商道:“明德商贸是我二哥的。”
张扬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