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贾峦松点头道,“说白了,学校里敢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我也是自作聪明,站着说话不腰疼,心里有底。”
“还是容我再多嘴两句,先说清楚,我不是在教育你,也不是在过来人的立场上臭贫,这么强调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很重要。”张逸夫轻轻点了点桌子,“确实,结果是打群架这事儿没闹起来,你把矛盾都搞定了。可万一呢?万一对方真的有愣子,不管你是谁就抄板儿砖砸下来呢?万一咱们系的人看你挂彩了,都不要命的上去拼了呢?”
“我也想过这种局面,那就打呗。”
“是,单打也没什么,但这种规模的斗殴就说不清楚了,伤一个残一个甚至出个人命,这事儿性质就变了,到时候就要拉人出来顶罪了,还要赔偿受伤的人,最后处理下来,恐怕就有人没法毕业了,当然,这人肯定不是你,但你也不希望这样吧?”
“绝对不希望。”贾峦松摇头道,“我会顶罪的,会有办法解决的。”
“是,还是那句话,在学校,一切好说。”张逸夫紧跟着说道,“可是在电厂,就没那么简单了,出事就是大事,停电一分钟也是大事,设备损毁也是大事,人员伤亡更是大事。到时候,就不是无法毕业这么简单的了。”
忠言逆耳,任何真正有意义,有帮助的话都让人烦,张逸夫通常是不会做这么憨直的事情,但这次例外。虽然贾峦松身上有很多闪光点,但同样有稚气未脱的地方,比如血性,比如自作聪明,比如自大,以及打心底蹦出来的优越感,虽然他伪装得足够谦逊了,但这种优越感是血液里的,无法消除,伴随着这样的依仗,很容易犯错误。
因为在工作中,尤其是电厂方面的工作中,每天似乎都有群架要打,早晚会有个板儿砖砸过来。
一旦出现了那样的事情,自己监学不力的罪名肯定是逃不了的,更恶心的是事故后的锅肯定不能往贾峦松身上安,那就势必有人要背锅,自己也势必要当一个推锅的人,张逸夫不希望面对那种情况。
贾峦松稍做思索过后,很严肃地承诺道:“明白了,张处长,工作经验方面,我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今后工作中有任何矛盾,我都会找你商量。”
“谢谢你对我的尊重。”张逸夫点头道,“并不是说我处理得一定比你好,只是因为我多处理过两年罢了。”
“没有的话,张处长的能力有目共睹,我姐都赞不绝口,她能看上的人可不多。”贾峦松很快抽离出严肃的情绪,“就一点,我跟你说清楚了,往后工作上,千万别因为背景什么的照顾我,哪里苦就让我去哪里,我也不搞特殊,大家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这个没问题。”张逸夫调笑道,“就一点,北漠,可能真的会苦得掉渣,有想法及时反映,别撑着。”
“这你放心,我不是说过么,我第一志愿是当兵,我都做好了去军队的准备了,北漠应该还是扛得住的。”贾峦松说着又跟张逸夫嘱咐道,“还有一点,为了不搞特殊化,为了让同事们也不拿我当外人,你当众跟我说话的时候,该严肃严肃,该狠就狠,千万别露出半点特殊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