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一听到这三个字,萧拂云脸色顿时变了,笑容不见了,语气沉下来,盯着谢禹的目光都莫名有些严厉了。
“我准备用一章专门来写当年他导演的那些歌剧和担任音乐节总监的往事。您是他每一部歌剧作品的女高音,我相信你的回忆将是这一章里极其关键和珍贵的的部分。”
听完后萧拂云沉默了许久,才冰冷地开口:“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不太记得了,而且当年参与这些事情的人太多了,你可以去找别人问问看。”
她拒绝得非常干脆,语气里毫无周旋的余地。谢禹也知道自从两个人因为萧拂云的第二次婚姻闹得不可开交之后彻底断绝了往来,所以对她的反应并不十分失望,还是心平气和地争取:“您对陆维止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在他去世的当天,病房里都在播您的唱片……”
“够了!”萧拂云猛地打断他,嘴角微微有些发抖,态度却没有分毫松动,“那是他的事情。他是个糟糕透顶自以为是之极剧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不,和他合作的每一天都是噩梦,让我觉得恶心。”
她情绪激烈地说完这一大段话,脸色煞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谢禹看着不对,站起来想给她递水,但沈家明先一步抢上前,端水送药,忙了好一阵子,萧拂云才慢慢缓过来。但这样折腾一番,谢禹最初进门时看见的那些光鲜和精神都褪去了,她像是在瞬间老了十岁,靠在沙发上,摆手说:“不要找我……他的事不要找我……”
沈家明这时说了话:“谢先生,夫人的身体你也知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件事情也请到此为止,她需要安心休养。”
谢禹本以为生死和时间已经让矛盾和争执变得无谓,她这样激烈的反应和对陆维止严苛的批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眼前的萧拂云脸色灰白,声音有气无力,这又一次无言地提醒着谢禹她病重的事实。谢禹心中一黯,之前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劝服的话语统统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了,是我太冒昧了。”他站起身,先答复沈家明,又转向几乎是瘫在沙发上的萧拂云,“谢谢您的请柬,今天的演出非常精彩,我们都很愉快,我想这也是一份非常美的生日礼物。但见不到您再一次站在舞台上,听不到您的歌声,是我莫大的遗憾。我不打搅您的休息了,谢谢抽空见我。”
萧拂云这时情绪稳定了一些,抬起眼睛,虚弱地说:“刚才是我失态了。但对他我无话可说,你找别人吧。”
谢禹没有继续陆维止的话题:“请多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沈家明替他开门,却不曾想正好有两个人站在门口,前面那个中年妇人的手还停在门把上,看见门开有点错愕地盯着门边的沈家明和谢禹。
但是谢禹的注意力此时已经全然集中在她身后的男人身上:他看见了希羽。
十二号休息室的门关上之前,谢禹看见的最后的场面是萧拂云挣扎着站起来,和同样迎上去的希羽贴面拥抱。
走去停车外漫长,特别是谢禹在见萧拂云之前手杖交给了陈楷,走着走着左腿又开始痛,等下到停车场,身上都微微有些发汗了。
远远地他看到陈楷等在车子外面,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没穿外套,地下车库又没暖气,就看着陈楷时不时跳两下走几步来暖和手脚。谢禹朝他扬了一下手,陈楷看见之后大步跑过来:“见到萧拂云了?她愿意提供资料吗?”
“你怎么在车外面?不冷吗?”谢禹却问。
“来的时候都没怎么吃东西,更生又喝了点酒,在车里睡着了。我坐着干等难过,不如出来活动一下。哪,手杖给你。你打个电话我就给你送过去了,脚又在拖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看出来了谢禹的腿又开始不自在,谢禹还是不管,想了想说:“我是想听完音乐会带你们去吃饭的。现在不到十点,餐厅还没关。”
“什么餐厅现在还没关?”
“一家意大利餐厅,在骊湾那边。走吧。”
他走了两步,发觉陈楷没跟上,不由得停下回头问:“怎么了?”
“你不是从来不在外面吃西餐吗。”陈楷的神色有点犹豫。
谢禹没有多想,反而笑了:“忽然动念头了。你不吃晚饭不饿吗,我是睡不着。那家餐厅相当不错,别发呆了,走吧。”
这样陈楷才缓缓地迈动步子,跟了上来。
车门一开本来就只是打个盹的施更生一下子醒了,直起脖子问:“几点了?谢先生回来没有?”
谢禹和陈楷这时都坐在车里了。听她这句没睡醒的话,谢禹说:“还早,现在去吃晚饭,吃完老何送你们回去。”
那家名叫“夜”的餐厅就开在骊湾的海边,虽然夜里看不见海,谢禹还是挑了靠窗的位置。入座后菜单送上,施更生看了两眼就推开,陈楷也说让谢禹来点,谢禹知道这家店做得最好的是牛排,点好头盘点心酒水,然后是一公斤的意大利牛排。
谢禹只能用左手,吃头盘喝酒都还没问题,但主菜一上来手上就停了下来。服务生并没注意到他的右手,谢禹自己也不说,由着他先分出三片退开了。
陈楷这时低声说:“来,你盘子给我,我来给你切。”
“不要紧。我都不饿了,你们吃吧。”
“专门开半个小时车过来,然后坐着看人家吃,谢禹你敷衍人的本事变差了。”陈楷一边说,一边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