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勋微微苦笑,伸手一指屁股:“主公有命,勋焉敢不从?然而伤势未愈,恐难遽行——其实也不必急。勋若使南,有三事要请主公允准。”
曹操说你说吧,我能办到的。一定都肯答应。于是是勋就说啦:“勋可为天子使,不可为司空使……”他是想挂着天使的名头,估计孙策就算痛恨自己,也不大下得去手,可是话才说了一半儿,突然就顿住了。仰头望天,若有所思。
曹操问宏辅你在想些什么?是勋突然撇嘴一笑,说:“勋有一文,将献于主公面前,请主公稍待片刻。”
是勋突然想起一条妙计来,于是提笔蘸墨,伏在案上一通疾书。曹操只好跟旁边儿等着。趁机会继续玩赏那份地图,越看越是喜爱,心说就算十副象牙、犀角的棋子,在我看来,也不如这幅地图来得珍贵啊。
时候不大,是勋写完了文章,递给曹操。曹操展开来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今四海扰攘,州郡各起其兵,遂使征夫劳瘁。寇难不弭。又兼将吏不良,因缘讨捕,侵侮黎庶,震荡城邑。以暴制暴,暴乃愈嚣。何异于抱薪以救火、扇汤以止沸哉?乃至烟尘蔽野,民卒流亡,虏寇横行,道路艰危,稚子弃于沟壑,白发别乎黑首,岂不闻而痛惜?!即欲从今日之教化,悔往者之迷谬,亦因兵连祸结、锋镝遍野,乃至意乖,恐朝解散而夕为囚,故屯兵阻塞,不敢散也。因诏书到,其各州郡罢遣甲士,还亲农桑,惟留吏员以抚生民。礼乐征伐,皆自天子出,州郡不得专也。慰示远近,咸使闻知。”
曹操读罢此文,不禁迷惑,问道:“宏辅此是何意啊?”是勋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此《令州郡一时罢兵诏》也。”
在《三国志?陶谦传》中,曾经引《吴书》的记载,说曹嵩被害以后,曹操归咎于陶谦,想要兴兵讨伐,可是又怕徐州兵强,所以下了这么一封诏书,要陶谦把兵马先给散了,陶谦当然不肯答应,上书辩解。裴松之在引用了此文以后,就直接指出,这事儿不真。为什么呢?因为曹操伐陶谦的时候,汉献帝还在长安呢,曹操只不过一介州刺史而已,他有什么资格代天子下诏,或者说有什么本事向天子请求下诏,要陶谦罢兵呢?
其实裴松之的话没有说完全,不仅仅是时间靠不拢,而且这诏书要是在伐徐州之前所下,逻辑上也压根儿说不通。当时陶谦是一路诸侯,曹操也是一路诸侯,若是下了罢兵诏,理论上无论陶谦还是曹操全都得服从,哪有曹操拿着诏书光去要求别人遣散兵马,自己却不肯搭理的道理呢?而陶谦即便再尊奉朝廷吧,也不会为了这纸空头诏书就自缚手脚,曹操傻的啊?玩这手花活儿有意义吗?
是勋是赞成裴松之的判断的,并且他自从到了曹操幕中以后,往来接触了很多公文,后来又入朝为议郎,朝廷这些年所下的诏书也大多瞧过,确实没有这一篇,估计就是后人伪造的,要么是原本历史上曹操挟了天子以后才发的。所以,他如今就把这篇文章提前做出来递给曹操,当然啦,用意并不是要唬陶谦或者别的什么诸侯解散兵马那么简单——也压根儿不可能有那种笨伯会真的遵从诏书之命!
ps:新的一个月终于开始了,上月为了镜花水月的什么双倍月票,把我发文的节奏都打乱了,存稿所剩无几,被迫一周多时间都只能勉强维持一日一更而已。算了吧,已经试验出来了,我这部书未合流俗,想要混进百名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咱以后不再妄想了,老老实实创作、踏踏实实更新便是。六.一这几天陪小崽各处玩儿,每天累得臭要死,估计加更是不可能啦——我恨各种节日——咱们争取节后努力啊,请各位不要退票,继续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