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兵部的公事房里,丁某人费尽招数眼看于大人还是脸色越来越黑,真是马上就不行,他就没法多想了,这玩意换个人来坐这位子,又得等些时间吧?再说他要靠这钱爬科技,要是花在给兵部尚书吃回扣了,还得很大一份的话,那得多亏啊?
丁一决定豁出去了,举手捏住于谦的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于谦看着丁一动作,吓得整个人弹出起来,拍开丁一的手,一口浓痰飞了出去,怒道:“劣徒!汝将奚为!”于大人一生求名的人啊,真是怒得不行了,差一点,一世清白就毁在这里了。
“人工呼吸啊!”丁一也急昏头了,急匆匆对着于谦喊道,“先生你别躲,这不是透不过气么?学生帮你……咦,透过气来了?”这回形势急转直下,于大司马手持镇纸追着丁一,看势头不给丁某人一下狠的,难解心头之气啊!
兵部有吏目听到动静偷偷过来看,却见丁大司马手持镇纸,绕着书桌,疯狂挥舞,看着不把丁容城砸趴是不会罢手。那些吏目本想去劝,被老成的扯着拉开到边上,低声问道:“丁容城身手如何?”
“这要说?勇冠三军!当今亲笔所赐的啊!”那些吏目纷纷说道。
老吏目点头道:“你们知道就好,他都扛不住,你我进去,就能扛得住?”
这时就听着公事房那头丁一惨叫道:“啊哟!先生,这么砸会死人的啊!”
众人一听,不觉恍然大悟,只觉后背都是冷汗,好悬捡回一条命啊!于是江湖渐渐多了一个传说,那便是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却是隐于朝堂的武林高手啊,这不,大隐隐于朝么?能合上啊,飞花摘叶皆可取人性命,只一块青石镇纸,便敢丁容城求饶不止云云……
等到丁一解释半天说清楚这人工呼吸的原理——其实大半是于谦于大人实在也跑不动了,两块镇石已在地上碎尸万段,此时于谦于大人手里正扯着一个端砚,那砚颇重,一只手拿不起,于大人两手去搬,准备一下把丁一砸趴。
万幸丁一福至心灵,没有再去跟于谦讲人体结构和呼吸系统,冒出一句:“先生!弟子方才以为您寿元将尽,所以才冒着减十年阳寿的风险,想帮您逆天改命啊!真不是有什么歹意啊!”
于谦听着愣了一下,丁一连忙趁热打铁:“弟子又没这癖好,先生您真真想太多了!”
说来这要归功于瓦剌人宣传,什么丁一生生能把人咒死啊,又说他有术法之类的,于谦虽是不信,但毕竟传得有眉有眼,他听着冷哼了一声道:“荒谬!人生自古谁无死?你哪里学来的邪术?必定是江湖术士招摇撞骗之术!如晋,为师说了你多少次?不要老去读杂书!你总不听……”
一通说教便又开始,还好总算没再找东西砸丁一了,丁某人也只好老老实实听训。
终于于大人训得口干了,喝了一口茶,冷着脸问道:“劣徒!硬要扯着为师去王恭厂做什么?那等匠作之地……”
“给您示范召唤天雷啊,行行,我实话说,就是手榴弹,您总要看看,破甲能力怎么样吧?与大明军伍里此时用的百虎齐奔之类,相较之下的高低吧?王恭厂那边,各种家什齐全,好让您看个实在,别一会又说我夸大其辞。”丁一无奈地望着于谦说道。
丁一却是一肚子说不出的委屈:您于大人虽说模现都这么大岁数了,侍郎都当足二十年好么?就算丁某人好这口,也不会来占您便宜吧?呸、呸!丁某人是直得不能再直了,怎么会好那口,真是气迷糊了……
不过于谦办事的确要比丁一牢固许多,他想了想,马上就去把团营例若孙镗等将校都差人去叫了来,包括有事回京的石享也一并叫了过去王恭厂那头。丁一看着心中大定,这趟兵部算是没白跑,这不是等于给自己办了一个新式武器发布会么?
去到王恭厂试验军备的场地,丁一和石享、孙镗寒喧了几句,于谦已然不耐烦了:“此处岂是述旧之地?”紧接着又是要喷人,丁一真是无奈,心想有必要么?说两句话又怎么了?
不过展示武器倒是丁一所愿,于是取了两枚带着长长火绳的原始手榴弹,又叫人去赶了一群羊过来圈定了,对杜子腾说道:“开始吧。”杜子腾领了命,将那导火索比量了长短用刀切了,凑到火把上点着,引弹挥臂扭腰送胯掷将出去,足足将这丁一临出发前又加了料的超重手榴弹掷出了二十五步左右,也就是四五十米远。那手榴弹的导火索刚好在落地之际燃尽,还离地面还二三寸就爆炸起来,火光迸现传来剧烈的巨响,弥漫的烟雾笼罩了那个羊圈。
待得烟雾散尽了,二三十来只挤在直径五步的羊圈内的羊,再也没有一头站得起来。
要知道现在容城有了水力传动装置,轧机和冲压机已经工作几个月了,制造微小的铁珠是全没问题的,丁一带来的手榴弹,都是里面加了铁珠弹套,连同预制破片,近千金属射流,那些可怜的羊,挤在那里,连躲都没地方躲,怎么可能跑得掉?
无论是于谦或是那些将领,都无不口瞪目呆,火药大家不是不知道,正因为知道,刚才还在担心一会火药的声音把这些羊惊了,还得让亲兵去帮忙捉羊呢。因为这个年头的火药不单是黑火药,配比也不是最佳比配,更没有什么打磨和颗粒化,效果根本就不可能跟丁某人整套现代加工流程弄出来,又是打磨又是抛光等等的,基本把潜能挖尽的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