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笑着摇了摇头。对李老汉说道:“你问他,我就不出去,他能奈我何?是不是准备就在这门口守着?”
李老汉依言翻译了过去,哈基木嚣张地说了些什么,李老汉还没翻译,丁一就见李老汉的两个儿子,被哈基木的人叉着推了出来。颈上被弯刀架着,不用李老汉翻译,丁一大约也能猜到。不外乎就是李老汉不出去,哈基木就要把他两个儿子杀了。
这时却就听得李老汉对丁一说道:“贵人,这里不比华夏,莫得折了贵人的威风……”他一咬牙。“这事就由得小老儿自行了结吧!”说罢便唤了他女儿一声。父女两人要向外而去。丁一伸手拦住他,李老汉急了,“贵人!您得让阮出去啊,总不能教阮白头人送黑头人!”
“军令如山,锦衣校尉李小胖,你要抗令么!”丁一板起脸来,那行伍之气是很自然的就张扬起来,这不需要装的。丁某人那行伍烙印,是由内至外的。“纵然汝不认某是该管上司,不述隐秘便是。然四海大都督府之令,你敢不遵?”
李老汉下意识的按明军的军礼,屈一膝,也就是单腿跪下答道:“小人不敢!”
丁一冷声道:“一旁候命。”
“小的遵命。”李老汉起了身,很无奈地退到门内一侧。
李乐带了五名士兵行出门外,丁一教李老汉翻译给哈基木:“你选十二个勇士,能打败他们六人。我就把人给你,不然的话,你回去吧。大明从不屈服,除非你有让我们钦佩的勇敢者。”
谁知哈基木和那队雇佣兵的首领侯赛因商量了一阵,却是向着丁一说出一番话来。
李老汉听着,还没翻译,就用阿拉伯话冲着哈基木大骂了起来,丁一扯住李老汉,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汉愤慨地道:“这大食蛮子,说是他们有勇士,但却要挑战贵人!他们也不看看自家是什么身份!您是金玉一般的贵人……”
“答应他。”丁一截住了李老汉的话头。
“不是啊!贵人,那厮说的勇士,是本地的土著昆仑奴,八尺有余,怕不下二百五十斤,牯牛一样的腱子肉,使两把大斧,手下有七八十条人命啊!那是出了名的杀神。公爷您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用瓷器来跟砖头碰……”
丁一笑着按住李老汉,对李乐说道:“去把我的刀拿来。”
然后丁某人便行出门外,冲着哈基木点了点头,李乐片刻就把刀取了出来,景帝却赶出来急急说道:“如晋你要做什么!这番邦野外,你怎能如此弄险!”他说着又冷眼瞪了李老汉一眼,“你这老儿,真真是不晓事!”
正如丁一说的,景帝习惯把人分等级,把朋友分等级,对他来说,李老汉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就算他作为锦衣卫安排在这木骨都束的人手,受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风霜,如何面对生死坚守气节都好,都不过是一个校尉罢了,按着景帝的意思,李老汉就该抽刀把自己女儿杀了,再自刎,不要给丁一添麻烦。
丁一没有回头,只是对景帝道:“医生,不得妄言。”
然后他向哈基木伸出手,招了招。
哈基木点点头,边上侯赛因立马派人去叫那个让李老汉感觉到恐惧的杀神。
他们望着丁一的眼神,便如望向死人。
而当那个土著黑人出现时,景帝当场就抽了李老汉一耳光,骂道:“混账东西!看你惹的是什么祸?”连李乐和那五个士兵,都下意识把手伸向腰边手枪的枪柄,因为那个黑人土著真的太恐怖了。
“不能动枪。”丁一头也不回地对李乐他们说道,“不要让人把我们跟那天夜里的事联系上,我们冒不起这个险。”
这话一说出来,景帝和李乐真都脸色发白了,用枪的话,那真的丁一手痒让他活动筋骨倒也罢了;但不用枪就不是一个概念了,不用枪,不是密林,正面对决,这怎么弄?而偏偏他们也清楚,丁一说的,是很正理,这当口用火器,绝对会让城里的各方势力,把他们跟之前那个记忆犹深的夜晚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