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几分。

但问题就在,他对现代社会尚且七窍通六窍,怎么能斗胆去摸民国的门槛?

倪山岚拿到剧本后,率先逐字逐句地看完,这时他见对方眉头苦皱,误以为白锦禾不满戏份过少,斟酌道:“你想演男一号?”

“!”白锦禾猛抬头,误以为对方觉得自己好高骛远,一通摆手,解释道,“这点戏份就够我喝一壶的,要是演了男一号,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倪山岚不解道:“为什么要哭?”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锦禾无奈地说,“我对民国的历史毫无概念,对那个年代更没有代入感。”

这个角色小,电影镜头珍贵,不可能在他身上大费笔墨。可一旦进了角色,演员与角色合二为一,不管荧幕上呈现出多少,他都应对人物的每一个状态都熟稔于心。

管家端来夜宵,见白锦禾一脸苦相,安慰道,“不如请几位老师,给白少爷补补功课。”

白锦禾端夜宵的手抖了一下,忙道,“不用费心,真的,我见到夫子……老师就头疼的很。”

他喝了一口核桃露,耷下眼帘,把剧本卷在手中,愈发苦楚地说,“我回去再琢磨琢磨吧。”

“补功课没有用。”倪山岚见对方缩着肩,一副落寞的样子,心底抽紧,不等他弄明白对方表情的含义,便脱口背出,“身临其境才能更明白戏中人的感情,休息一晚,明天出发。”

听到这话,白锦禾疑惑地抬眼看去,正巧扫到管家略有惊愕的眼神,更狐疑地问道,“去哪儿?”

“去平城。”倪山岚说,“我最近休假,和你一起去。”

白锦禾更加不解,“去平城做什么?”

“老爷在平城有一套房子,就在当年的租界里。”管家解释道,“内里的装饰还保持原样,全是民国年间的特色。白少爷去到之后,一定会把戏中的角色吃得更透。”

白锦禾一听,丝毫不知其中的价值,只当多了一处房子的事儿,笑眯起眼,上前一把搂住倪山岚的肩膀,哥俩好似的说,“谢了兄弟,真不愧是好哥们。”

他拍胸口,爽朗道,“这个情谊,兄弟记在心上了!”

倪山岚绷起脊背,神色不自然地“嗯”了一声。

难题得以解决,白锦禾乐得哼小曲去休息。

倪山岚转身,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后,刚要起身,便听身后的管家询问道,“少爷,你真的把白少爷当朋友吗?”

“那是自然。”倪山岚回神,严肃地说,“我们是……”

他考虑几秒,想起白锦禾在车上的话,更为认真地说,“好朋友。”

老管家先前跟在老爷身边,一路把家里三位兄弟看大,自然明白倪山岚的问题,他见对方被自己蒙在鼓里,只好咽下心头的憋闷,和蔼道,“既然这样,少爷要用心待朋友。”

“一定的。”倪山岚郑重地点头。

管家见人离开后,叹了一声“傻孩子”,心想少爷自小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居然学会婚后先谈朋友再恋爱。

年轻人的花样,老人家真是赶不上。

第17章

梧桐夹道,铺了一条苍翠的路,不远处几栋红色的屋顶,掩映在郁葱的枝桠间。初夏的日光不算浓,落在半墙的爬山虎上。围墙布满蔷薇,瀑布一般洒到地上,往前的路由各色花草接受,延伸到雕花铁门前。

白锦禾下车后,仿佛置身于另一处截然不同的时代,这一瞬间,他才明白倪山岚所说的“身临其境”是何种含义。

对方直接向他呈现出剧本中的世界,还有什么比设身处地更为直观的感受吗?

白锦禾心头微动,觉得交这样一个朋友,实在是值了!

这是一栋三层带塔楼的欧式建筑,临海背山,晴好时登上塔楼便能一举观沧海。楼下的花园里种着梧桐,浓夏时不觉闷躁,只剩惬意。

这时正是上午十点,日光从彩绘窗中映下,地面上投着斑驳色彩。白锦禾只身入内,恍惚觉得踩入另一片陆离的时空,倪山岚正在前面领路,他半侧着身,似乎怕后面的人走丢了似的,在楼梯平台处停下来等一等。

他的背后开了一扇窗,旁边挂着一幅油画,倪山岚后背笔挺,眼神深邃,白锦禾突然觉得,戏中的人活了起来。

“这个大喇叭花是什么?”白锦禾站在留声机旁,正在喇叭口处探头探脑。

“这是留声机。”倪山岚去隔间的书房,取来黑胶唱盘,放置好后,他把白锦禾拉到一旁,这才放下唱针。

唱盘年代久远,声音刚流出时,带着稍许的沙质,很快流转成靡柔的呢喃小调。

阳台的门窗正开着,海风吹起半拉的窗帘,俩人坐在沙发上,正听着曲子里柔缓地唱着:“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

这一曲一调,唱得白锦禾的心都软了,他轻轻地阖上眼,手指有一拍没一拍地敲着椅背。

倪山岚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直到一声电话铃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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