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终于到了地方。

来福乐得急忙就下了车,从车下掏出一根扁担,挑着行李就往休息的茅屋去了。

“不知这位公子欲往何方啊?”李彦倒是分外的舍不得这位新交的朋友。

那白衣少年抱拳一笑,“我在这里休息片刻,还要继续赶路!”

“那个,那个,过了这座山就是我家了,不知能否到寒舍一叙?”

“在下有要事在身,不然真的该奉陪李兄到底的!”说完眼中似有忧虑的神色,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只毛笔给他,“这个给李兄留个纪念!”

李彦伸手接了,那笔杆是竹子做的,比寻常的笔还糟糕一些,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读书人用这么破的笔,“这是?”

“这是换李兄的那只鸭子的!”他说完面色一沉,“此笔万万不可离身,可祝李兄逃脱此劫!”

“劫数?什么劫数?”李彦听了只是觉得好奇。

那少年却只笑不答。

“那冯公子呢?他怎么办?”

“我不喜他!”

李彦听着不解,“那只鸭子,他也有份的啊!”

“他穿着狐裘的衣服!”那少年说完,摆了摆手就要告辞了。

“你且等一等!”李彦张口还要问清楚,只见那个少年已经远远的走到了十几丈外,白色的背影几乎要融入雪中。

“公子,公子!”不知谁在他耳边呼唤。

“咦?”他定睛一看,面前是来福的一张窄脸,哪里是那个俊美的白衣少年,再一看,远处也根本就没有人影,难道是自己坐车久了,产生了幻觉不成?

“公子我们进去吧!”来福说着要引他去休息。

“好,好,好!”他又往回看了一眼,茫茫的白雪中,哪里有半个人影?

他看着手中握着的一只破笔,刚刚要扔,却听耳边有人说话:“李兄此行已经踏入血色漩涡中,要好自为之啊!”

他听了一愣,“来福?你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说啊!”来福不知他为什么这样问。

“算了,算了,我听错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破笔,想了一下,还是纳入怀中,抬头道:“我们走!”

“公子这边来,好像官府的差役们正在检查过往的路人!”

“这是干吗?”李彦跟着来福已经走入一个温暖的茅屋中,里面各色的人都有,冯公子正在行李旁边坐着朝他们招手。

“说是有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从苏州府逃了出来!”

“苏州?”李彦纳闷,“那不是我们出发的地方?”

“不知道啊!”冯意之回答,“你我只知读书向学,哪里能知道坊间传闻?”

外面的雪倒是越下越大了,渐渐的不见天日,似乎要把这黑夜也染成白色。

“到咱们了!”李彦说着已经拿了举荐的文书和张公子一同出去接受盘查了。

屋外是一个二十余人长的队伍,刚刚巧同车的商人就在前面。

“你们也还没走呢?”李彦隔了几个人在朝那两个商人喊。

“早知这趟这么难走还不如不回去了!”那个瘦小的商人答道。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平素里一直高谈阔论的胖商人不知为何沉默了起来,一句话都不说。

队伍渐渐的缩短,排队的人也都被风吹得直打摆子。

“终于到我们了,我们要先行一步了!”那瘦小商人朝李彦摆了摆手。

“好!”李彦这“好”字还没有出口,就见眼前刀光一闪,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弯月。

接着周围的人乱成一团,只见那个胖商人拿着一把弯刀抓住自己的伙伴。

“不要过来,谁都不要抓我!”脸上全是狰狞的神色。

“老吴,老吴,你这是干什么?”那痩弱商人已经吓得半死。

“干什么?”那被叫做老吴的商人叫道:“本想到没有人的地方再解决了你,哪想遇到这等事?”

还没等说完,就听“扑”的一声,一把钢刀已经透胸而过,一股鲜血就溅了出来,染红了满地的白雪。

是驿站的差役先下手为强了,那胖商人的身躯,扭动了几下,慢慢的从刀尖上滑了下来,倒在地上。

这一下变故太快,那个瘦小商人沾了一身的鲜血,吓得委顿在地上狂叫起来。

“这贼人死了吗?”一个差役拎着沾了血的刀过去看了一眼,“这厮就是那个欠了无数人命的贼人吗?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露出本相了!”

周围的人也跟着议论纷纷,商人重利,自古皆知,少不得为了钱杀人的。

那个死去的商人圆睁着双眼,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地,似乎心有不甘,似乎随时都能拿着刀再跳起来,挥舞着钢刀,威胁世人。

“你不要紧吧?”李彦回过神来,急忙去扶坐在地上的瘦小商人。

“你不要过来!”那人头发蓬乱,眼露红光,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离我远一点!”

接着又大喊道:“和我相交了三年的好友尚是人面兽心,想要谋财害命,你不过与我同了几日车,我干吗要信你?”

说完,一转身就拿着行李奔入无边的黑夜中。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彦喊了一声,只觉得心灰意冷,在这乱花飞雪中越来越理不清自己的头绪,相交了三年的朋友尚暗藏杀机,这世上还有几人可信?

4、李彦站了不知多久,回过头来对自己的旅伴说:“冯公子,我们也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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