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萧晫的这份军功实在非同一般。萧家祖孙三代守住这片疆土,绵绵战事拖了几十年,凶悍成性狡猾ji-an诈的大金都不曾低过头,谁知道在萧晫这一代,一场恶战换来的,可能就是边疆百姓将来几十年的幸福安逸。
看着萧家军上下一派喜气洋洋,施云却开始暗中担忧,如此一来,怕是要把萧晫调回京城,顺带裁军了。
施云的担忧没成现实,从京城接踵派来的大太监庭庆又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大消息。
萧晫被封了王!
沿着西北这条线,从涵陵关到黑山一整条卫护大楚国界的狭长属地,悉数被划到了靖王萧晫的藩属地界之内。换言之,从今往后,萧晫不再仅仅是大楚国的威赫将军,他成了大楚国高高在上的异姓藩王了。
晚上临睡前,施云最后一次帮萧晫换了药,看着收敛好的伤处满意的点头:“成了,再歇两天你就可以下地走走,伤口不会再崩开了。”
萧晫一双大长腿一伸一曲,心不在焉的听着话,眼睛却盯着施云水润好看的唇瓣:“再不让我下床走路,我都快忘了怎么走了。施军医,我这都让你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
施云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男人一眼,酡红的面颊泄了底:“血r-uo外翻这么难看,谁要看?”
萧晫大乐,厚着脸皮说臊耳朵的话:“谁说伤口了?我这浑身上下都被你看了个一清二楚,你不要负责吗?”
面红耳赤的某人架不住,又想故技重施的直接逃窜掉。结果被早有准备的靖王一把握住手腕,小心搂进了怀里。
“岳麒麟也封了忠王,他那边撤军五万,只给他留了三万。跟咱们萧家军这边平齐了。”萧晫到底纯善简单没开过荤,这样搂着人也没毛手毛脚的:“藩王无旨不得离开属地不得妄自进京,起码几年之内,你就得跟我一块儿困在这片苦寒之地了。”
这是帝王之术的恩威并施。
萧晫不明白也懒得揣摩,一国之主为什么会并立岳麒麟和他为异姓王。果然是为了这场攸关西乐和大金的战事大捷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可是管他呢,对于自己来说,这是最好的安排。
“皇上正当壮年,太子却已经坐大,小动作频频。”施云怕碰着萧晫身上的伤不好挣扎,老实了:“岳将军那边我不知道原委,可是你这边伤重无后的消息,想必被庭喜飞鸽传书,先一步进了京城。制衡是龙椅上那位最要考虑的事情,你这样的情况……皇帝必然大喜。所以才会立了你的异姓王,让你死心塌地效忠,同时也是牵制太子的一柄利器。”
萧家已经凋零如斯,只剩下萧晫这柄人形凶器。皇帝施恩,日后如果萧晫忠心不二,自然用起来趁手。如果萧晫有了反心,杀起来也简单干脆。
脑子里有的没的转的飞快,施云暗暗下了个决定。
“如果将来有机会解甲归田,你乐意吗?”
萧晫毫不犹豫点头:“只要国泰民安,求之不得。”男人低头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几分缱绻:“到时候跟你一起归隐山林,只过咱们两人的逍遥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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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就建在了镇子边上。
这在旁人属于光宗耀祖值得大肆炫耀的事儿,大兴土木盖个几进几出的深宅大院是必然的。可是萧晫这人头疼那些繁文缛节,如果不是于理不合,恨不得只盖一间大瓦房,够他跟施云俩人住就好。
原本一直扎着营风餐露宿的苦着也不觉得苦,眼下皇上专门拨了银子给他建府邸,连享受都不懂。
施云一边笑话萧将军是个傻子,一边又忍不住心疼。
这么十几年下来,这人除了戍边打仗,过过几天好日子?
这么想着,更是坚定了那份只要四海升平就解甲归田的念头。
好在军营里还有懂得这些府邸建造规制的人。只是萧晫听那位王都尉文绉绉的说了几次王府建制的要求,又是几进几出又是正殿偏殿影壁庭院的,听的他一个头有两个大。
王都尉从最开始j-i,ng心绘制出五重殿宇图纸的兴冲冲,到一再因为繁琐被几次打回的心灰意懒,到最后差点跟他们老大急眼掀桌——
前殿后院带寝居的构造你都嫌烦,干脆盖民居吧!你看看镇上首富赵发才的宅子都比这个气派!
好在最后按照这个定了图纸,萧晫过问都懒得问,直接扔给了王都尉全权负责。
也亏了萧家军这些年铁的军纪和简单的环境,王都尉接了这么个肥差,憨的连花花肠子都没有,实打实有一文算一文的,每文钱都跟账房先生核对后上报的清清楚楚,半点猫腻都没。
因为是代他们爱戴的萧将军建宅子,镇上的青壮年劳力连征集都不用,自动自发的组织着,轮番上阵出力干活,李大娘等一群女眷则是揽过了烧火做饭等后勤保障事务,忙的热火朝天又不亦乐乎。
宅子简单,没有雕梁画栋的要求,劳力又是一等一的充足不偷懒。是以史上第一朴素耐看的靖王府只用了一个月就完了工,刚好赶在春暖花开的好日子,可以搬进去住了。
临到搬家入宅,萧晫想到一件很令他头疼的事儿。
原本大伙儿一块儿住在军营,他还可以疲沓耍赖的以各种借口拖着施云住在帅帐里。眼下要搬去王府,施云怎么办?
“不行。”施云想都不想的拒绝:“就算你再相信萧家军的忠诚和镇子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