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没有。”谢珏垂着长长的眼睫,就剩嘴硬了。
“立后的事情交给监礼司去办了,日子就在下月初九。这段时间会有些琐碎的事情需要你来定,我顾不上,你多担待些。”顿了顿,郎靳看到小孩情绪低落,亲了亲他的唇角许诺:“再忍段时间,顶多一个月,我天天回来陪你吃饭,睡觉,做快乐的事儿。”
“我天天一个人,”谢珏咬了咬下唇,语气很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觉得比在京城时候还孤单。”那时候他有郎靳哥哥,眼下这点快乐也没了。
郎靳心疼了。这还是个孩子呢。
“对不起。”道歉的话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郎靳摸了摸少年的耳朵:“这段时间我光顾着做西乐国国主了,等过段时间我一定把你的郎靳哥哥找回来好吗?”
谢珏慢慢笑了,那种雨过天晴的安心小满足,明晃晃的刺人眼:“好。”
……………………………………………………
四月初九,西乐国国主立后。
民间都传都曲望族言家的二公子言玉年方十六,俊美如谪仙,无暇如美玉,敦厚如智者。实乃西乐王后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至于男子之身?有什么关系,有巫医在,最起码国主长子的诞生毫无问题。至于之后的子子孙孙,再纳些嫔妃就是了。
只是朝中上下连着民众全都没想到,立后大典上,国主郎靳不遮掩的直接宣布,他跟言玉结亲,一生一世互许终身,忠贞不二,其他妻妾绝不考虑。
纵使觉得不妥也无人敢跳出来搅毛。郎靳情痴的称号慢慢就传开了。
无数人羡慕言玉,有这么一个权倾天下的一国之君对他情深似海。
这其中最气急败坏的当属拜相。
老丞相倒不是懊恼自己家女儿不能嫁进天家,纯属是因为如此一来,郎靳命定子嗣单薄,运气好一点也就是一辈子一个儿子了。
因为以男子之身受孕本就困难重重,属于逆天改命的范畴。何况巫医以秘药饲之养出的孕囊,一旦瓜熟蒂落切腹取出,终生再无重来一次的可能性。
☆、番外一
是在第二年夏天的时候,郎靳总算拨出了空,撂下繁重的国事,带着谢珏去南边的坝美草原待了一段时间。
七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坝美草原一眼望不到边,紫紫白白的小花点缀在汪洋般的草丛之中,美不胜收令人惊叹。
谢珏就跟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看什么都新鲜,不知疲倦的跑东跑西,漂亮的大眼都美的弯成了月牙。
“郎靳哥哥我太高兴啦!”娇憨的少年跑过来,额头沁出了细碎的汗珠,大风一吹,惬意的长舒一口气:“这里真美!以后每年夏天我们都来好不好?”
“好。”宠妻的西乐国主开始思量,在坝美这边盖一座夏宫也不是多费劲的事儿。
“郎靳哥哥你真好。”谢珏毫不吝啬的夸奖,踮起脚尖亲了下英俊青年的鼻梁。
小家伙这样的示好倒让郎靳想起一件事。
“那些老家伙讲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当他们在放屁。”
谢珏愣了愣,嘴巴比脑子快的问出口:“什么事儿?”
郎靳不说话,含着笑伸手把少年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福至心灵,谢珏突然就想到了。然后原本顺畅说着的话就磕磕巴巴不成个儿了:“那个啊……我没,没多想……”
从郎靳立后大半年开始,那些朝中重臣之流开始陆续递折子,无论说法多么隐晦,主题倒是极其鲜明——
生孩子。
从开始吃巫药调理身体到成功受孕,本就是不确定又时日颇长,何况西乐国在郎靳的带领下,已经慢慢平定了下来,开始休养生息了。
这种环境下,王后为国主诞下麟儿传宗接代,天经地义。
去年秋开始有人不怕死的递折子,后来眼见郎靳没反应也不回复,这个队伍开始越发壮大,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架势。
到了今年年头就更夸张了,甚至有人直接求见到了谢珏面前,晓以大义加以游说。
饶是谢珏这半年早有耳闻,依然被吓得不轻——
请王后以国为本,早日为西乐诞下王子,以安民心。
合计着,全国上下都在虎视眈眈他的肚子?这这这!太荒谬了。
有点小委屈,也有点郁闷。谢珏双手一起抓住郎靳骨节分明的的右手轻晃:“郎靳哥哥我不想当什么王后,我只想跟你两个人……”话说到后头消了音。他再怎么少年心性,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只能发发牢s-ao,郎靳哥哥怎么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
“我现在很害怕,”因为坝美草原风光带来的清朗心情蒙上了一层y-in翳:“我不是怕为你……生宝宝。只是我怕,如果生的,是个女孩,他们会逼你纳妃……”
“说了只有你一个,就不会有别人。”郎靳倒是一点没有少年这种担忧和愁云惨雾的样子,云淡风轻:“你要是怕生,不要都行。别瞪着我,我说真的。至于以后,西乐王家宗室又不是没有旁支,找一个男孩过继不就结了。到时候咱俩都百年了,谁来当国主,治理的好不好百姓满意不满意,又有何干?”
顿了顿,郎靳又捏捏少年的脸颊哄他:“成天不动脑子,人都变傻了。就你的身份,还有我的身份,我不坐在这个国主的位置,咱俩都是死路一条。别谈什么隐居,第一我舍不得你吃苦,第二,让你一辈子偷偷摸摸,跟不能见天日的老鼠一样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