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偷偷摸摸的才到白大夫院门口,那个结实的兵士还没等去敲门,大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了。

走出来的高壮男人一身黑衣,粗犷彪悍,可不正是这边关守城的大将军岳麒麟?

一时间焦越郁闷的只想自戳双目。

他明明只想躲开这个人。命运这狗东西是有多想不开?

叫鹰哥儿那个少年刚刚还是沉稳的小大人性子,眼下结结巴巴的,心虚的样子一览无遗。

“爹您怎么在这儿……”

岳麒麟淡淡扫了眼岳鹰,跟着是被两人架着的焦越,最后目光定在闵叔身上,言简意赅:“闵雄你说,怎么回事?”

闵雄脸上也有几分惊慌,好在知道自家将军的脾性,稳了稳心神,简要把过程说了一遍。

“回禀将军,我刚才陪着鹰哥儿练习sh-e箭,谁知道那么巧,一支箭刚好飞进了牢室的小窗。鹰哥儿不是故意伤人的,这就是……巧了……鹰哥儿心善,想着找白大夫给包扎一下。”

岳麒麟不置之否没有答复,鹰隼般的目光略一停顿之后,利剑般的落在了一身冷汗的焦越身上。

焦越面上强撑着,心底叫苦不迭。这特么背运的,喝凉水都塞牙。苦r-uo计演的好好的,有人跳出来搅局,唉……

“行了,交给我吧。”在场四个人谁都没想到会等来岳麒麟这么一句话。

鹰哥儿抬起眼几分意外和惊讶:“爹爹,您……”

“不过是点皮r-uo伤。”岳麒麟伸手拽过焦越那只完好的胳膊,拎小j-i似的扯到身边:“等我问过,如果真是误伤,我负责把他伤处包扎完好。”

闵雄听出弦外之意了,视线在焦越身上一转:“将军您觉得这人可疑?”他没参加那天的交战,是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焦越。根本不知道这个穿着打扮怪模怪样的年轻人是什么来路。

岳麒麟很细微的扯了扯嘴角,目光深邃不见底:“各路斥候我都问过了,没有这人所说的什么中国。当日跟鞑靼交战,刚把他们赶跑,这人就站了起来要跟我们回城。”

焦越也不装死了,瞪着眼睛一副受冤枉的郁闷样儿:“你都不听我解释,你怎么知道没有中国?你们这些古代……”

话到嘴边,焦越踩了一脚急刹车。

不行。这是愚昧的古代,万一他们把他当成妖怪,还是会被弄死。

“反正我就是来自某个你们根本不知道的国家,可是我根本不是什么探子细作,我就是倒霉……还被你们关在牢房里不管不问生虫子。”

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委屈,焦越缩了缩脖子:“这么冷的天,不是有床破棉被,我早就冻硬了!你们枉称正义之师,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

岳鹰和闵雄一起,眼睛瞪的铜铃似的,嘴巴微张,目瞪口呆的傻样子。

居然,有人敢这么跟镇北将军岳麒麟叫板?!

☆、番外二

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白大夫门口大喊大叫据理力争的某人眼下成了不折不扣的蔫茄子。

“牢房小窗离地九尺,箭矢自下而上sh-e进牢房,角度和力道不对,根本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处。你刚才说,当时你就坐在栏杆那里对吗?按照你坐着的高度,慢说岳鹰这只箭有没有余力扎进你的胳膊,就算有,也该是擦着你的头顶飞出去才对。或者说你要是站着的……”

“我当时都吓坏了,哪里记得那么清楚!”焦越强词夺理试图扳回一局:“我记错了,我当时是站着的!”

只见岳麒麟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一抹似笑非笑,焦越瞬间觉得不妙,好像自己掉坑了一样的直觉。

“好,你当时站着的。”高大的男人伸出铁钳子样的两指,牢牢捏住箭尾:“从窗户飞进来到扎在你胳膊上,这只箭的方向应该是自上而下的。对吗?”

焦越低头一看,不夸张的说,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当时情急之下,他拿着箭咬了牙直接闭着眼呲牙咧嘴就扎了下去。哪里会缜密到自上而下这样的细节之处?

“没法自圆其说了?”男人手指动了动,金属寒凉的触感在皮r-uo里分外清晰,点点刺痛随着岳麒麟的动作而不断扩散:“你这箭是自下而上扎进来的。试问一下,小儿莫非是蹲在牢房门口对着你sh-e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焦越哈的一声:“物理系高材生啊!要不要算算风阻悉数,再画个抛物线模拟图,直接摔我脸上?”

沮丧和疼痛搅在一起,焦越此刻站在镇北将军面前,豁出去的嚷嚷起来。

“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愿意受这种罪?还不是你?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犯了什么罪,你把我关在牢房里自生自灭?我就是死在里面你们都不会知道吧?反正一时半会天冷也不会臭!我跟你说我是中国人,我骗你做什么?至于你不知道,那是你孤陋寡闻!什么狗屁鞑靼,我那天看了下,跟茹毛饮血的野人差不多是吧?他们有我这么帅吗?他们有我说普通话这么流利好听吗?告诉你我可是普通话二甲!可以当播音员那种!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原本那天我看着,觉得你应该是个明察秋毫的好官。谁知道!早想到会这样,我才不会叫住你,随便找户农家,人家指不定心善的也懂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被人指着鼻子这么骂,这在岳麒麟来看,实在太过新鲜。

想他自打十岁举起京城兵部大门口那对石狮子开始,再没人敢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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