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诧异,但是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冷淡看着那帘,道:“玲珑玉。”

那帘这才从椅子上坐起来,墨色衣袍曳地,他正想要说些什么,隔壁突然传来一身惊天动地的震动,书架上的竹简剧烈晃了晃,窸窸窣窣落了一地。

那帘眉头皱起,扬声道:“出什么事了?”

接着,一个人从外面跌跌撞撞冲进来,直接跪在地上,嘶声道:“大人,不讳大人似乎不好了。”

那帘有些懵了:“什么叫不好了?”

那妖修的医师哆哆嗦嗦道:“因他手臂的伤势,导致灵力失控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不讳大人可能会……”

那帘怒道:“可能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医师闭目,咬牙道:“……可能会灵力枯竭长睡不醒。”

明烛的妖修之体因为太过强悍,在妖修中都算是修为登顶,早已经不会死去,最坏的结果便是沉睡成千上万年,躯体不灭,魂魄却困在皮囊中永不超生。

那帘脸色难看,朝周负雪道:“你们在此稍候,我很快回来。”

说完拂袖而去。

那帘走后,周负雪原先站的稳稳的身体瞬间摇晃两下,险些站不住,被陆青空惊魂未定地扶住了。

陆青空眼中全是泪光,哑着嗓子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他让你废修为你就废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听话一人啊!?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能听我一次话我就叫你祖宗了!”

周负雪脸色惨白,头靠在陆青空肩上轻轻喘息一会,这才站直了身体,摇头道:“我没事。”

陆青空还要再骂,但是一开口险些直接哭出来。

耳畔的震动声依然还在继续,整洁的书房很快一片狼藉。

陆青空十分担心这个书房会塌掉,扶着周负雪走了出去,打算在外面等。

周负雪休息了一会,不知是天生体质强悍还是那帘那颗丹药起了作用,很快便恢复了力气,他抬起头朝着一旁灰尘翻飞的别院看去,低声道:“那个不讳……”

陆青空看着那巨大的动静,迟疑道:“他不会有事吧?刚才我听到那人说什么长睡不醒……他不是很厉害吗,有这么严重?”

就在此时,墙外突然传来那帘的一声怒叫:“不讳——”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陆青空道:“我们去看看。”

别院中的动静依然在继续,明烛痛得神智昏沉,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手上一阵彻骨的疼,险些将他整个人撕碎再糅合,来往反复数万遍。

那帘按着他,不敢让他乱动,只好用风绳将他四肢固定住,这么折腾下来,他手臂上的伤处更严重了,血几乎洒了满床。

“师父……”

“十三……”

“爹,浮华……”

“好痛啊,我好痛……”明烛白发上全是斑驳血痕,即使被束缚中,他依然在控制不住地全身痉挛,满脸都是泪痕。

他身上白衣已经被汗水浸透,双腿和一只手被绑,只有受伤的手臂还能得自由,此时正被那帘握在手里,死死制住他胡乱扑腾的动作。

明烛浑身都是汗,声音都哑了,满脸痛苦。

他从回来开始,口中便哀求着叫着各种人的名字,日照山的人几乎被他叫了个遍。

不过很快,他神志不清中也大概知道了那些人从来不会救他,浑浑噩噩间,只得嘶声道:“那帘……我要疼死了,你快救救我啊……”

那帘握着他瘦的不成样子的手腕,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脸色铁青。

自从明烛入了不讳林之后,那帘从来没有让他受过这么重的伤,平日里一点小擦伤他都能心疼半天,更遑论这样鲜血淋漓的伤口。

半身铁锈的夸玉站在明烛面前面无表情,只是生锈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

那帘道:“你到底是怎么看着他了,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夸玉不答。

那帘冷笑一声:“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不管是谁,若是被我知道了,我定要把他挫骨扬灰!给我滚出去!”

夸玉一躬身,身形消散在空中。

明烛还在神志不清叫着:“救、救命啊……救救我……”

那帘气得瞳子都变成了兽瞳,一边安抚着明烛一边对那医师道:“他嗓子里全都是血,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事,你去问问看南清河,有没有能让人伤口迅速恢复的灵药。”

医师立刻领命离开,出门时险些撞到赶来的陆青空。

陆青空耳朵尖听到了这句话,连忙快步走进去,在那帘发怒之前快速道:“我们日照有个秘法能用灵力将伤口恢复如初,我可以试试。”

那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明烛,道:“你来。”

他说着便要从床边让开,一直没动静的明烛突然伸出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了他,嘶声道:“你别走……救救我……杀了我,求你……”

那帘按住他的肩膀,轻轻摸了摸他冰冷的满是冷汗的额头,柔声道:“我不走我不走,别怕啊。”

明烛呜咽道:“我不怕……”

他还在止不住哭。

陆青空愕然看着那手臂上一道伤口,似乎不敢相信有人能因为这种伤而疼得想要让人杀了他的样子,但是他也不再多想,手指贴在那冰冷苍白的手臂上,将灵力从掌心引出。

他刚一贴上,明烛全身就剧烈一颤,被那帘手疾地按住了。

那帘:“快一些啊!”

陆青空连忙加快动作,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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