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舟很安静,他安静地喝掉了一整杯,嘴唇上沾着一些汁液,亮晶晶的。
如果说程耀的嘴唇颜色较浅,那么李柏舟的嘴唇颜色也深不到哪儿去。都是那种接吻之前可以先舔一遍润润的那种。
程耀怔了一下,伸出手指替他拭去。
手指拂过唇珠,柔软连着心烧了起来。
程耀低下头。
他不是那种会占人便宜的人,就像之前在健身房淋浴,他几乎什么都没做。他有着更大的打算。就像企业吞并一般,没有绝对的把握绝不轻易动手,以免过早地抛出筹码引来别有用心之徒。
急什么呢,程耀抬起头。
他的心神一颤。
李柏舟正紧紧盯着他。
那种眼神,可不像是醉酒的人应该有的。
李柏舟有一双漆黑的眼睛,不是其他人的那种棕黑色,而是较为纯净的黑色。他自己不知道,他在看人时,其他人其实会有一种被抓住的感觉。但因为他经常傻笑,经常逗比,所以那种感觉不是很明显。
而现在,他的眼里没有迷茫,没有踌躇,没有任何叫人能小视他的东西。光线与情绪都被这双眼睛吸进去了。
——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喝醉过,先前的醉酒举动都是为了取悦他人,不,是取悦自己而假装的。
程耀,感到莫名的悚然。
李柏舟紧紧盯着他,是那种紧盯猎物般的,势在必得。
程耀稍稍愣神后,不由直起身。面对这样的眼神,他没有退却,反而浑身发麻,一种近似于战栗的愉悦感在全身升起。
他反盯着李柏舟,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直到李柏舟慢慢伸出手。
手指轻捻着发丝,再慢慢划到了耳廓处,仿佛带起了一连串火花。
皮肤有些痒,但心里更痒。
李柏舟勾起了一个弧度微小的笑,带着一点在意又无所用心的笑。这样的笑,总有些邪意。它能伸展成灿烂的大笑,也能收敛成怒意的冷嘲,不好捉摸。
罕有的恩宠在里头,雷霆的圣怒也在里头,皆是君恩。
他的呼吸是缓慢而沉重的,隔了一点远,程耀能感受到灼热,空气中也仿佛浸润了一层醉人的酒液,只待一点火花将其点燃。
然后焚身。
李柏舟的手指罩住了程耀的后脑勺,一个用力,猛得将他拉近。
两张脸孔近在咫尺。
程耀几乎能看清李柏舟眼里倒映出的自己——压抑着激动的,期待的,还有同样蓄势待发的。他也能感受到胸膛的颤动,与喉咙处喉结的滑动。
呼吸相闻,程耀以为李柏舟在斟酌着给他一个吻。
该亲哪呢,额头,脸颊,还是嘴角,还是......
下一秒。
李柏舟将额头重重靠在了程耀的额头上。
“.......”程耀没有动,怕惊扰了李柏舟,破坏了像酒一样甜美带着热辣的气氛。
额头那边有点烫,从那里烧到了全身。
但程耀其实被靠,啊不对是被撞得挺疼的。
他沉默地等了一会儿,直到李柏舟猛得传出一声呼噜,软在了他怀里。
程耀一抖,忍不住抱住李柏舟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
他可能是在笑自己吧,应该不是在笑李柏舟。
他蹭了蹭李柏舟的鼻子,在李柏舟肩窝里埋了一会儿猛吸一口气,然后粗鲁地扶起他往浴室那走。
干脆利落地脱了李柏舟的衣服后,程耀冷漠地数着“一二三”然后把人往池子里一扔。
弧线完美,水花巨大——噗通!
“卧槽!”
李柏舟猛得惊醒,一瞬间不知所措,差一点被水淹没。
等他搞清楚情况后不由大怒:“你不能温柔点吗!扔鱼呢!”
程耀呵呵两声,转身离去,挥一挥手,不带走一丝李柏舟的怒火。
程耀不会说的,他刚才裤子都差点脱啊不对是期待了好一会儿那什么,结果却令人......
真鸡.儿难受。
而李柏舟凄凉无助又可怜地缩在浴池的角落,凝视着手臂上滑落的水珠。
水汽将他的头脑熏得一会清醒一会迷蒙。
但他总恍惚地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帅得要死。
难道,自己一喝醉,就会变成一个邪魅的霸道总裁。
呵,程耀,敢扔我,你这是在玩火!
李柏舟决定,以后把程耀灌醉,然后也要扒了他的衣服往池子里扔,往池子里扔还不够,还要往床上扔,要到处扔,要扔得到处都是。
记仇!
然而李柏舟也不会说的,他刚才的确是想亲什么东西来着。
☆、嘴炮之王李柏舟
李柏舟洗完澡后发现旁边没有睡衣。
呵, 怕什么,不就是坦诚♂相见吗。
他开了门,没有风,但依然有些凉凉。
程耀正好就在门口,转过身来看他,上下看一遍。
“男人,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程耀不置可否:“我还以为你会求我给你拿衣服呢。”
“您配吗?”李柏舟不屑一顾, 颇有某平台主播几个小时和水友互怼的高人风范。
就是光着身子怼人有点有伤风化。
程耀一抿唇,将手里的睡衣扔到李柏舟怀里:“快穿上吧,刚刚醒酒, 不要感冒了。”
“你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对我扔衣服的男人。”李柏舟吸吸鼻子,将睡衣穿上。
然后他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打开电视,点播新闻联播。
身居草莽, 心系天下,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