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大哥上战场了。

又过了四年,他有一日晃悠着从青楼回家。

只见火势滔天,已经是废墟一片。

他的家没有了。

爹,娘,全都没有了。

幸好,在他最痛苦,最悲伤,最无助的时候,他战场上的大哥,变成将军回来了。

他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快要渴死的人,终于遇到了甘泉。大哥成了他唯一的依赖。

刚开始那几天他只要睡着,便能看见火光烧天,夜夜噩梦。便跑去和大哥一起睡。大哥给他做了一些风铃,他夜夜听着风铃的声音,再和大哥在一张床上睡着。很快就慢慢的不做噩梦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渐渐的发现有些东西,已经悄悄变得让他难以理解。

他的大哥,变得有些奇怪。

他打破皇上御赐的瓷器时,大哥一脸紧张“伤着手没?让我瞧瞧…没事,这瓷器碎了便碎了,只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他撇着嘴,当着大哥的面,说那仰慕大哥的那两个官府女儿一个赛一个歪瓜裂枣。

大哥听了,似乎一点儿都不嫌弃他言辞尖酸刻薄,反倒是笑得十分开心,给他递上一个削好的苹果:“……嗯,轻飏不喜欢,那我也不喜欢。”

那天晚上,朦朦胧胧之间他觉得自己的脸上被谁印了一个吻。他还以为只是做梦。

他大哥几乎没对他发过火。

——在他说了要去青楼逛逛之前。

当时他话音刚落,大哥就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不准去!”他大哥就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你才十八岁,去什么青楼!”

他从来没见过大哥发火的样子,拿筷子戳了戳米饭,没再开口。

心里默默的说一声:“十八岁不能去青楼吗?我十六岁都去过了…”

大火之后,在大哥还没回来的那几天里,,他终是见识了以往那些狐朋狗友们的真面目。大哥回来后,也就没怎么联系了,一个人逛青楼总归是有些没有味道。

大哥又看管的严,他便就没怎么去了。

大哥也不小了,让他不禁有些疑惑,莫非大哥向来都不逛青楼吗?他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大哥真是清心寡欲。”

时间转瞬而逝。他二十二岁那年,一个老妪抱了一个五岁左右的女童,来找他,说是他的女儿。

老妪手中拿了一块玉,他认得这玉,这玉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了。只不过一日逛青楼时,醉酒时给了当时的花魁,后来即使是有些后悔,终归是抹不开面子,也就没要回来。这东西就成了那场大火之后,那个那么疼爱他母亲的唯一的遗物。

又看了看,这次细看,这女童眉目之间,还真是有些他的模样。

大哥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这块玉,哑着嗓子问道。

“……这块玉……就是你从小挂在身上的那一块吧……”

他点了点头。

“那这女孩的母亲,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吗?”

他自然是记得的,毕竟是当时青楼里的头牌,又与他有多次欢好之交,他便便一一描述了。

柳眉星目鹅蛋脸,爱穿杏黄色衣衫。

大哥又问:“那你喜欢他吗。”

他道,自然是喜欢的,否则哪里来的这小女孩?

大哥听了,几乎是目眦欲裂,道了几声好,转身就走,几乎有些踉跄。

他被大哥吓了一跳,转身去捞大哥的衣袖,可大哥狠狠地把他甩开了。

他愣在原地。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那个晚上,不知道喝了几坛子酒的大哥,醉醺醺地推开他的房门,一声接一声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后狠狠把他压在身下,用力噬咬他的嘴唇,粗鲁地撕扯他的衣服。

他惊慌失措的喊叫,喉咙都喊哑了,眼睛都哭肿了,身子疼到抽搐。

可是原来那个哪怕是手被割了个小口子都会心疼半天的大哥,却成了身上这一个粗鲁地侵犯他的男人。

他这才知道,原来他的大哥是会说污言秽语的,只是这些下流到残忍的话,全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怕极了,却怎么反抗都挣脱不了。最后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其摆布。生生咬着牙不让自己昏过去,直到男人睡了过去才颤抖着起来。

他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眼泪流地太多,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拿了什么,只记得要拿几张银票,便胡乱收拾了些东西连夜跑了出去。

疼得昏了在半路上,幸好是被人给救了。歇了两天便又慌着赶路。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跑,只是一心想着,要远些,再远些,远到白轻砚再也找不到自己。

那一瞬间,他连自己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都忘记了。他只是害怕,害怕白轻砚也在那么凶残的对待她。

他当时真的是怕极了,又怕又恨,他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为是最坚固的依靠,没想到是这样一把淬毒的刀。

他也咬牙切齿地想过,要去把白轻砚杀了!杀了他!

当时稳定好住的地方之后,看见包裹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串白轻砚做的风铃,想到是自己慌乱之中竟然收拾了进去,便一把抓住风玲,愤怒扔出门外。可除了前几天太过于疲惫睡了过去,之后是一天比一天难以入睡。

后来,他从屋主手里接过他偶然拾到的风铃,颤抖着挂到窗棂上,微风吹响风铃,声音清澈悦耳。

他这才悲哀地发现,他已经不再恨地想杀掉白轻砚了。

有些东西,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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