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煞的眼神猛然一变。

“所以公子啊…就别再管那什么刘旷了就好…”

即使戴了面具,又刻意压了嗓子,有一些不真切的回声,但又隐隐感觉这人的声音略有些清亮,像极了…

鬼煞猛然顿住步子,昏暗的屋子里,更显得他的声音清幽而生冷,散发着极度危险而紧张的气息。

“你,摘下面具。”

前面的白衣男子忽然僵住了身子,他连呼吸声都暂停了。

一时之间,空气都紧张得凝固了。

“啪!”那个男人手中的油灯不知如何,就猛的灭了。

顿时,周围又陷入一片昏暗。

“点开灯。”鬼煞生冷地命令道。

其实不点灯时,昏暗的情况下,还能看得清人影,只不过这么长时间都点着灯,猛的把灯熄灭,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是是是…”那人慌乱的应道,略有些笨拙地弄了一会儿,才把灯重新点亮。

鬼煞看着重新点亮的灯,这才整个人都微微的放松了下来。

“现在,揭开你的面具。”鬼煞向前走了一步,继续冷冷道。

那男人似乎被鬼煞的气质吓住了,略有些紧张道:“我们解惑轩是不让揭面具的…”

鬼煞向前一步,直接把那男人摁在墙上,伸手就揭开了他的面具!

面具掉在地上,发出砰的一个声响。

被摘了面具的男人,害怕地微微抬起了头。

——这是一个年轻的,十八九岁的少年,相貌与刘旷,没有一处相像的。

鬼煞后退了一步。

声音有些喑哑:“没事了,走吧。”

少年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了面具,又惊又怕地带了回去。

鬼煞跟这少年向外面走,他思绪因为刚刚两次都认错了人,而感到异常混乱,并没有发现在他身后不知何时过去了两个男人。

一个是白衣小厮,一个是灰袍客人。

白衣服的男人开口问道:“还请问公子刚刚说到要去哪位大师那里啊…”

客人有些不耐烦到:“刚刚不都告诉你了吗?怎么还问…心镜大师啊!”

“是是是…”

客人忽然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比刚刚高了一些?”

“公子怕是看错了,也可能是我刚刚没有直起身子罢…”

这个白衣男人,也就是刘旷,暗暗的擦了一下额角的汗。

刚刚实在是太险了,幸好刚刚小禾领着客人路过他,他便熄灭了油灯,把小禾一把拽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又偷偷在他手心画了一个有急事的手势,把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下。

要是小禾不在…不小心被那个看起来就非常恐怖的男人给发现了…鬼知道会出什么大乱子…

刘旷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在心中不知为何有种十分奇异的情绪。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不知为何,明明都戴着面具,连脸都看不清楚,却奇怪地让他十分在意。

和男人说话,就觉得胸腔里莫名其妙的闷闷的。

难道是曾经当真做了把那个人骗得十分惨的事情?

他摇了摇头,深吸了口气,罢了罢了,不想这些了,就当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吧。

————————————

不得不说,淮南风景是真的好。

时值夏季,淮南诸多湖畔,均有莲花亭亭立于其中。

湖上多有画舫,画舫装饰漂亮,船内佳人娼妓,则美貌十分。

鬼煞躺在画舫内闭目养神,花离颜也微微掀开了画舫的窗帘,饶有兴趣的朝外面打量着。

离他们最近的那个画舫,构造与他们这只有些不同,只有零星几根木柱子支着,再附上些极其轻薄的白纱,做以遮掩。

正好有风吹过,吹起了中间的白纱,隐隐约约露出了画舫之内的场景。

花离颜原本挂在脸上的淡淡笑容忽然凝固了。

画舫之内,他只见一名男子,一名女子隔了一张木桌相对坐着。

那女子容貌艳丽,笑魇如花,只是衣衫有些不规整,sū_xiōng半露,染了丹蔻的手指捂嘴轻笑,明显是这画舫内的娼妓。

那男子背对着他,头发用宝蓝色的发带束着,耳廓后颈,干净白皙。

——是莫少华。

那女子似乎是看见了花离颜一动不动的注视,向他投来十分疑惑的表情。

莫少华见了,似乎就要转过身子来看。

“刷——”

花离颜猛的窗帘拉上,然后端起面前的清茶,一饮而尽。

“怎么了?”鬼煞忽然开口问道。

花离颜放下茶碗,沉声道:“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吧。”

鬼煞坐起来,道了一句太暗了,便伸手便把帘子拉开。

帘子刚拉开,鬼煞便动作一顿,看向对面,朗声道:“莫盟主,近来可好?”

对面的人也是愣了片刻,目光放在他身后的花离颜身上,才回首作揖道:“一切安好,劳烦门主挂心。”

鬼煞轻笑一声,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对面那个看见他之后已经彻底愣住了的女子,然后对莫少华道:“佳人在侧,我料莫门主也是好的很。”

听到“佳人在侧”这句话,那女子含羞带怯地垂下头,整张脸微微带了些红,夸赞她是美人的人千千万万,可相貌如此惊艳的翩翩公子夸她可是头一遭。

鬼煞勾起唇角,转头对花离颜:“离颜,偶遇故人,不打个招呼?”

花离颜原本的表情突然变了,一双桃花眼里是浓浓的嘲讽,他轻笑了一声,眼睛漫不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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