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画面是黑衣男子抱着怀中一动不动的人,渐渐往远处走去,光是看着画面就让人感受到一种悲凉和寂寥。
白芷:“你没猜错,一开始的那只猫就是常思,他遭道士设计被陈默所救。上一世,陈默中意常思,但是常思忌惮人妖殊途,相伴十几年直到陈默死前,都没宣之于口。”
“可是他想陈默,他不想再顾及什么,他只知道他想他。发自肺腑、深入骨髓地想,所以常思来到了人间,寻陈默的转世。一找就是百年,他在人间寻寻觅觅的时候,陈默在冥川受笞刑,因为不愿意抹去有常思的记忆。”
蔺元:“我不相信,这太荒谬,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白芷没有回应,只又隔空点了一下三生镜,里面是穿着清朝服饰的常思,中山装的常思,还有穿军装的常思。
白芷:“说来好笑,他一只妖,混迹在人类社会中,反而比大多数人更像个人,更有人性。”
“难道你没有疑惑过,为什么你几年前见到的他的样子,和现在的他一模一样?其实是因为他一直都是这副皮囊。现在你还觉得是陈默夺走了常思吗?不说常思本来就只有陈默,他也没对你表示过什么吧?难道只是因为做好事就被你惦记上了,惦记上了就得活该受着你单方面的恶心?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吧?”
蔺元抱着头坐在了地上,逃避一般:“这不可能,你在说谎。”
白芷努了努嘴,凉凉道:“对了,值得一提的是,百年前常思被道士迫害。那道士就是收买人类用猫薄荷害他,当时常思是怎么来着,哦,好像也没有怎样,就是重伤不愈在床上躺了半年。”
“知道什么是猫薄荷吗?就是你给陈默寄的那快递。还有,你知道给你猫薄荷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吗?他是想把常思生吞活剥,你说他会从哪里开始吃,是从脖子呢,还是胳膊?是一只一只掰断了吃,还是一口吞再慢慢嚼呢?你说会血溅三尺还是一滴滴流完?”
白芷只是想恶心下蔺元,忍不住顺着自己所说的想了想,是一段很有画面感的描述,没成想把自己瘆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蔺元已经接近崩溃,嘴里一个劲地说着:“不可能,我不相信……”
白芷看着一个个围在他身边求情的“人”,在心里想,哎,我实在是太心软了。
打够了也该给个甜枣了,白芷端正了神色,声音古老而空灵,似是从远方传来,带了几分威严:“蔺月,生于戊子年辛酉月丁巳日;蔺陈生,生于戊午年癸丑月戊辰日;李汉芳,生于戊午年辛酉月己卯日……”
蔺元听着白芷口中报的名字慢慢抬起了头:“你怎么会知道我家人他们的名字?”
白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向来跟死人打交道。”
往四周扫视了一眼:“尤其是死后不乖乖去转世的亡灵。”
白芷:“但凡还有一线生机,没有谁会甘愿放弃自己生命。”
“你家里出事那年,你奶奶在床上已经瘫痪了两年多,你母亲也已经丧失了劳动能力,只是没有人告诉过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听到你弟弟喊过一声哥哥,不是他跟你不亲近,而是他的世界是无声的,年纪还小原本还是有机会恢复,已经都联系好了医院,只等渔场的鱼卖出,就可以去做手术。”
白芷向来轻快的声音中也染上了苍凉:“他们是真的看不到希望了。”
蔺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滑:“你在说什么?”
白芷继续道:“他们没有抛弃你,你之前有想过自杀吧,但是安眠药却无故失踪,水杯里的水也被倒掉,你觉得自己倒霉透顶,连死都死不了。”
“你以为的倒霉,是你的家人他们一直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说完白芷往旁边一挥,在没开灯的黑暗房间中涌现出了星星点点的光亮,起先只是点,渐渐连成片,描绘出了轮廓。
蔺元视线变得模糊,模糊到依稀间看见了去世多年的父母,弟妹。
母亲无助地搓着手,不敢靠前,蔺元则是错愕,一家人只是互相看着。
白芷往外圈站了站,留给他们告别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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