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把正事给敲定了,雷澈抬起酒坛子给自己和沈睿倒满了酒,随后兄弟两个便开始一边闲扯淡,一边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陈希的小嘴上一圈都是红艳艳的辣油,一坛子麻婆豆腐被他给吃了大半,吐了吐舌头,刚打算把碗里的最后一点给干掉,结果才吃了一口,陈希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猛然绷直了身体,随后小脸忽的皱成了包子,陈希豁然起身,捂着肚子急冲冲的吵着楼下跑去。
雷澈被这小家伙突然地举动吓了一跳,碗里的酒都差点泼出去,扭过头去,雷澈瞪着虎目,吵着那小家伙的背影怒吼道:“小兔崽子,你他娘滴赶着投胎啊?火急火燎的,干什么去?”
陈希听到这话,在楼梯处微微顿住了脚步,跺着小脚,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却愣是半天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不行,不行,忍不住了。
“爷,十万火急,等我解决完回来再和你说啦。”说完这话,陈希就跟个小炮弹一样,把自己给发射了出去,捂着肚子左右瞧了瞧,一阵风似的朝着后院跑去。
“这个小犊子,说一声要去茅房就这么困难吗?瞧把他给急的,多半是辣吃多了,吃坏了肚子。”雷澈心里门清,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扭回头来,继续和沈睿两个,该吃吃,该喝喝而跑到后院的陈希呢,压根就找不到茅房在哪里,俨然快要急哭了,再拖下去他就快要憋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露突然从后院的一间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盆泡在水里的豆腐。
陈希看到这一幕,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嗖嗖嗖’的冲了过去,随后拉着人家的袖袍就不撒了手,一脸急切的出声问道:“请问一下,这里的茅房在哪里啊?我找了半天了都没找到,快要急死我了。”
骤然被陌生人拦住了去路,麻衣哥儿被吓了一跳,听到陈希的请求之后,却是捋着胸脯松了一口气,随后抬手一指后院偏僻的角落里,声音不疾不徐的开了口:“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一拐角就是了。”
听到这话,陈希气呼呼的鼓起了腮帮子,磨了磨小虎牙抱怨道:“只是个茅房而已,干嘛要建的那么隐蔽啊?怪不得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啊。”说完这话,陈希松开了紧攥着麻衣哥儿袖袍的小爪子,挥了挥手,又像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跑进茅房里,二话不说先脱裤子,蹲下身去,噼里啪啦的一同响,总算是解决顺畅了,陈希一脸舒爽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站起身来,提了提裤腰带走出茅房去。
结果刚一走出房门,就听到了不远处的争吵声,陈希心里顿时敲响了警钟,踮起脚尖,猫着身体,偷偷的溜到了一旁的草垛后,贼头贼脑的探出一颗小脑袋去,看看不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居然是一个喝醉酒的汉子在调戏刚才的麻衣哥儿,那麻衣哥儿原本手里正端着一坛子刚出锅麻婆豆腐,全被那个醉汉给掀翻了,红艳艳的辣汁洒了一地,心疼的陈希一双小爪子都紧紧的捏到了一起。
“嘿,小公子,长相不错啊,呆在这厨房里多可惜,跟爷走吧,爷不缺钱,就是还缺一房侍君,就选定你了,咋样啊?”
那醉汉的穿着倒是挺富贵的,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只不过那长相,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一张脸比张鞋底子还要长,眼斜鼻歪,满脸黑痣,此刻正挂着猥琐的笑意,嘴里吐出浑浊的酒气,朝着那麻衣哥儿伸出了罪恶之手。
躲在草垛后面的陈希看到这一幕,登时就炸毛了,以前他在母家的时候,有一趟出门挖野菜的时候走的离家远了些,回来的路上天都黑了,也遇到了一个不怀好意的陌生汉子想要猥亵他。
他的身子骨本就娇小,再加上每天都吃不饱饭,哪里还有力气反抗,单薄的衣袍没一会儿就被撕扯成了碎布条,若不是同村的牛老汉砍柴回来的路上刚好遇上,他恐怕还未出阁就被糟蹋了。
那牛老汉的手里挥舞着砍柴用的钝刀,把那个陌生的汉子吓得屁滚尿流,裤腰带刚解下来都来不及在穿上,便提着裤子慌不择路的逃窜了。
他当初被吓破了胆,用破布条勉强包裹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牛老汉护送着,心惊胆寒的回了家,结果一进门,迎接他的不是安慰和关怀,而是姆父恶狠狠的咒骂,和弟弟们讽刺不屑的眼神。
姆父把这一切都怪罪到了他的身上,说是他不要脸的勾引汉子,要不然那汉子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了他,还说他丟了他们老陈家的脸,所以抄起一旁的藤条,拽着他的头发往死里抽了一顿。
那件事过后,他生了一场大病,身心都受到巨创,只能奄奄一息的蜷缩在柴房里,但是即便如此,母家却没有一个人来关心一句,全部都是冷眼旁观,就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了一般,若不是他苦撑着扛了过来,恐怕这世上就没有陈希存在了。
那场大病之后,他又继续了以往的生活,只不过更加沉默寡言了,性格也更加软弱可欺了一些。
直到嫁了人之后,他才不用再看着母家人的脸色过活,哼,以后都不要在和那一家人有牵扯了,他们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家人,至于生育之恩,他嫁人之前任劳任怨的付出,已经是报答完了。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可是有爷撑腰的人了,爷可是说过的,除了他谁要是再敢动自己一指头肚子,就要拿着刀去砍了那人的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