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经是破晓,夏一南仍然在翻看那些资料,和他睡着前的坐姿都没多少变化。

“还在看啊?”黎朔站起身来到他身边,“先回岛上休息一会吧,我们还可以再在这里留上几天。”

夏一南没抬头:“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右手背上黄印的事情么?”

在阿瓦隆的某天,夏一南跟黎朔讲过这个印记的存在,包括他使用它的时机。

“记得。”黎朔点头。

夏一南指了指其中一段文字,那些字仍然是扭曲的形状,仿佛是被孩童信手画上:“我找到它的用处了。虽然这段我有很多看不懂的地方,但是能大概猜到完整意思。”

他继续说:“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如果在这个世界我觉得人类能够继续走下去的话,就用出这个印记。我忘了很多东西,但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得。”

“这个黄印,是用来固定我经历过的事情的。”

夏一南拿出另一份厚重的文件:“这个是黎雅信的研究。她在数十年的研究里,通过其中一位高等存在的力量,证明了平行世界的不存在。所以我以为的世界跳跃根本不存在,我只是在同个世界的不同时间点上行走。”

“平城市也好,阿瓦隆也好,都是同一个世界。联盟因为乔朗留下的指示,不惜下线阿尔法,也要保证星舰能够按时完成,带着阿尔法以及阿尔法x前往深空。”

他微皱着眉:“理论上来说,只要我能再回到过去,就能轻而易举改变一切。而黄印阻止了我做出这样的事情。凡是我在那个时间点经历过的事情,用出黄印后,就会被永久固定下来。”

“简单来说,你在平城市的某一天画了一幅油画,被我知道了。用过黄印之后,不论是谁试图跳跃时间去更改,你都会在那一日画出同样的油画,这一点是不可转变的。”

黎朔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等等,也就是说这些人……”

“对。”夏一南说,“尼坤也好娜塔莎也好,徐承也好安琪拉也好,都会死在未来,不论我们在今天怎么试图去阻止。”

“就比如说徐承,你能帮他挡下战场上的那颗子弹,但你无法阻止几十年后的平城市里,他会以‘审判’的身份与我相见。现在再怎么劝阻尼坤,他也会在那天晚上吞枪自尽。安琪拉即使不参加联盟的特殊兵种计划,也有另外被洗脑的途径,最后变成‘死亡’。”

“这些都是写好的结局,现在的我们,只是参与了过程而已。”

“包括乔朗命令阿尔法下线。如果……如果不用黄印,这些明明都是可以转变的。只要有了阿尔法,地面不至于那么快沦陷,死伤数目也会减少太多。”

夏一南放下资料,有些烦躁地走到窗口边,入目的是宽广的海洋和明亮的旭日。

他拿额头抵着冰冷的墙壁,许久后低声说:“所以,所以,我都他妈的做了什么啊。”

离开白塔的时候,夏一南带上了些许没看完的资料。快艇乘风破浪,身后庞大的灯塔缄默无言,立在晨曦之中。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的高强度分析,让夏一南在路上也不禁昏昏欲睡。然而在接近罗岛沙滩的时候,他猛地惊醒——

他右手背上的黄印突然亮起。

很快亮起的光带了灼烧感,炽热的感觉透过表皮,如毒蛇一样咬向每一滴血液!

这痛感来的实在太过强烈,夏一南浑身顿时都被汗打湿。前头黎朔注意到了异常,回头正准备询问,却看见夏一南猛地扑上来,死死拽住了他不让他回头。

在黎朔身后,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有一人身着飘飞的黄衣。

它不知是何时出现的,站在了波涛之上,缓慢而安稳地朝他们船只的方向行走,脸上带着无法描述的面具。黄衣与远处朝阳的光几乎融为一体,周身有淡淡的光华,行走过的水面无波亦无纹,就算偶尔大起来的浪潮,也无法撼动它的脚步分毫。

这一幕好似神迹。神明行走于世间的水面上,审视自己的领土,准备赐予信徒以福音。

然而它带来的并不是福音,和它对视的瞬间,黄印的痛楚达到了巅峰,就像是生生要把他那处的血液蒸发,骨头碾碎。光是这么看着,天空中已经密布着冰冷的眼睛。

在这样的痛苦和错乱里,夏一南根本说不出一个字了,他只是死死拉住了黎朔,用尽毕生力量不让他回头看去。如果直视这样的存在,正常人类会变成怎么样,他根本不敢去想象。

所幸黎朔理解了他的动作,即使本能觉得不安和压迫感,也没有回头。

几秒钟之后耀眼的光闪过,灯塔在狂风中爆炸,大块的碎片连同那些烧着的资料落入水中!

很快又是一道亮光闪过,继而是第三道,第四道,所有灯塔的残余碎片都被碾碎了,资料更是灰飞烟灭。

黄衣者缓缓回头,以那诡异的面具面向了他们那孤单的小船。那是太过压倒性的气势,光是这样子夏一南就能清晰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是它的对手。

近百米的巨浪在它的挥手间,突然自平静海面上拔起,带着巨大的阴影扑面朝船只压下,夏一南最后能清晰看到的,就只有完全被浪潮掩盖的朝霞。整个世界天翻地覆,他沉向了漆黑海洋的最低端。

……

再醒来的时候,夏一南看到了白色天花板。

身躯有种疲惫感,全身肌肉都在酸痛。他缓了好一会,才有力气靠着床头坐起。黎朔就趴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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