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在胡说些什么?”小顺问。
“你不知道?”王爷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珠,哀愁的对他娓娓道来,“之悭侄儿快要死了,呜呜……”
什么什么?
小顺掏了掏耳朵,“王爷,你没毛病吧?今早还看见他好好的,一拳能打死一只老虎,怎么现在就要死了呢?”
“呜呜……现在还没要死,不过也快了!”镶王哭哭啼啼的说:“北方的蛮夷子又来侵犯咱们的疆土了,皇上为了要一口气击退他们,安排了几十万精兵驻守在那里,准备随时围剿,在这个时候,军中如有皇族的人在场指挥压阵,士兵定必士气大增,同样,大宋皇朝的民望也会大增。但是,派谁去好呢?大臣一致推举的人就是之悭侄儿!”说到这里,镶王的声音简直慷慨激昂到几乎要把墙壁都震裂。
“那好啊,为国效力,上阵杀敌,那是他的光荣。”小顺满不在乎的说。
“可是,他才带过几次兵?马上就要真刀实枪的和敌人硬碰硬,他会不会一去就不再回来了呢?呜……”
一听到这里,小顺的心情开始非常复杂起来。
在小顺眼里,统率大军、上阵杀敌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就像他爹一样,做一个威风八面、保家卫国的大将军,那是一件何等光荣的事情?只恨他现在还不能做到。
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子才十三岁,现在就让他带兵作战,似乎是早了一点,万一他指挥失误、万一敌人过于凶猛、万一……他真的有可能少年丧命,为国捐躯。
那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小顺的心就好象被挖空了一样,凉风直往里头灌……
“王爷……你别乱说话,打一场、半场仗,哪那么容易死!”
想我爹大半辈子都在沙场打滚,还不是……还不是……到了四十多岁才……
一想到爹,小顺的心就像被击碎的石块般,一块一块的散落下来。
想小顺他爹也是一生英雄,勇猛果敢、用兵如神,但还是没躲过敌人的一支暗箭,而太子跟爹比起来他算个屁,他那样子上战场,能不成为牺牲品吗?
答案还真不敢想象……
越想越觉得手脚冰凉,没多想什么,小顺就冲出大门,直往皇宫奔去,哪怕现在正时值天黑。
跑到城楼边上,小顺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直挺挺地向自己走来,定眼一看,是一个比自己稍微高一点点的精壮少年,看那傲气的身影,不是太子还会是谁?
原来,在知道一切情况以后,趁着天黑就立刻走出来找人的并不是只有小顺一个。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四目相对、大眼瞪大眼,没有冷战、没有斗气,却更加不知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所思所想,毕竟,两个都还是小毛孩子,都还有很多东西不曾经历过,譬如……情事。
其实在冷战这段期间,他们两人一刻都不好过,却还是甘愿做那种蠢事。
好象很久很久没这样正面相对了,很久没这样近距离看过对方的眼睛、对方的表情,这一刻就好象是解禁一样,趁机互相看个够,要把这段时间里没看的全都补回来,方肯罢休,这也才知道,原来自己有多在意对方,即使天天相见,心意不能相通,还是每时每刻都在思念。
“你,伸手出来。”
抢先开口打开僵局的人是太子,他手里好象握着什么东西,想要给小顺。
小顺稍微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自太子手里飘落到小顺手里的是一片片白色浓郁的花瓣,软软的落到掌心上,很轻、很痒。
“这叫白麝云香,用它泡茶水喝可治疗瘀伤。”太子看着花办全部都落到小顺的手掌上后,轻声的说:“你做事太鲁莽,又是个习武之人,我看见你几乎每天都会添加新伤。”
哼,说我鲁莽?你自己又温柔到哪里去啦?小顺不爽的想着。
但是,身上这些小伤连小顺自己都没注意到,可太子那家伙却发现了,确实够细心。虽然小顺很是很讨厌太子,到现在还很在意他那一天的所作所为,但是一旦想到他可能就要到远方战场上去,甚至去了还不知是否能回得来时,心里就像没吃一百顿饭一样,空虚的可怕,心慌得冰凉。
“你……是不是一定非走不可?”
小顺眼睛湿润地望着太子,在这一刻多想听到他说“不是”!
轻轻点了点头,表明了太子心意已决,而小顺又还能再说什么呢?作为男子汉,沙场杀敌、保家卫国是本分,更何况,他本来就有这个义务,事关赵氏江山,事关他将来是否能够顺利继位。
“……自己小心。”
说完这句话,小顺转头就走,他怕自己在那里再多待一会儿,情绪就会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
忽然,小顺被一个温暖的胸怀从背后一把罩住──是太子跟上来抱住了他。
“虽然我有很多很多精兵良将在一旁辅助着,根本就是赢定了……”太子附在小顺耳边轻轻说道:“但你还漏了一句……祝我平安无事,早日完成大业。”
这温暖、这气息,尽管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但感觉却是那么熟悉,好象很久之前就已经适应了这一切似的。
其实,小顺想对太子说的又何止这几句?
“……我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归来!”
对于太子而言,这就够了。
夜凉如水,在漆黑城楼底下相拥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