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惊悚地发现,这进院子的主卧居然踏马亮着灯。姜宗孜在夜风里一个抖擞,不禁裹紧了披风。

要知道那主卧不知道空了有多久,大概十年前姜朗继刚来姜府的时候住过一阵子,后来姜老太太跳脚说,哎哟喂那是留给宗孜未来媳妇的呐!于是姜朗继就只好搬到姜宗孜寝卧的耳房住了。

现在那是什么鬼!

勇敢的姜三少爷哆嗦着挪动脚步走向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夜风带来无名的呜咽哭声,十丈长的一段抄手游廊挂满了飘忽不定的红灯笼。姜宗孜有点紧张有点虚,他就近抱住一根朱柱缓了会儿,深深地吐纳呼吸了半天,然后英勇而壮烈地,自带背景音地,走到了主卧的前面。

姜宗孜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戳开了那扇门。

门咯吱一声,响在冷寂的夜里。

月色正淡薄。

屋子里,着素白睡袍的万先生在暖黄灯光下抬脸,望向姜宗孜的目光里,残留着翻览稗官野史后的笑意,温柔得不可思议。

姜宗孜的心被击中了,脑子木住了。

反应过来后,姜宗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简直想拎住万充的衣襟然后挥上一拳。他推门前还以为会看见什么狐媚女鬼巧笑花衣,再不济也是狰狞山魈血盆大口……

没想到!

没!想!到!

姜宗孜控制着自己要发功的双手,怒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姜老太太仙逝了就没人管他未来媳妇的屋了嘛!还有没有天理啦!

“你不知道吗?”万充微笑,“我都在这儿住了六七天了。”

“也就是……从一开始……”

“嗯,从成为你的先生开始。”

“……”姜宗孜感觉自己的人生一无所知。

“话说回来,姜三少爷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万充站起身,素白的丝质睡袍垂下流水般的线条,一副精致性感的锁骨露在空气里。

姜宗孜咽了咽喉咙,身体僵直地背过身,准备默默离开。

然后房门在他眼前霍然合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小心肝!

姜宗孜背抵着门强装镇定:“你、你你你想干嘛?”

“饿了。”

姜宗孜傻兮兮地挽起袖口,露出白皙光洁的一截小臂,平举后抬了抬,问万充:“要吃吗?”

随着万充一步步靠近,姜宗孜越来越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蠢哭,正纠结要不要把手臂收回来,万充已经走到了他跟前。

万充的双眼牢牢盯着姜宗孜的双眼,眼神专注。深情给五分,魅惑给五分,还剩下一分靠的是姜三少爷的定力。

然后万充俯下身,用珊瑚红的舌尖,舔了舔姜宗孜露出的手臂。

¥*妈蛋!

姜宗孜的鸡皮疙瘩从小臂瞬间延伸到头皮,接着他猛地蹲下身抱住万充的大腿哭号:“别吃我!我给你下面!”

“下面?”万充的手顺着姜宗孜的背脊滑下去,揉了揉姜三少爷的臀部试手感,“可以考虑。”

¥*sè_mó!

恼羞成怒:“下!面!条!”

“唔……鳗面。”

你还真敢提:“……阳春面。”

万先生微笑:“好,你说了算。”伸手拉开了房门。

“……”姜三少爷在夜风里一个抖擞。

☆、绑架案

次日春光明媚。

姜宗孜困到时不时头点桌子,哈喇子大不敬地滴到《万子满全集》上面。万充叹了口气,提议带姜宗孜出府透透气,姜三少爷顿时清醒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姜宗孜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行头,把自己打扮得粉面油头,一双桃花眼顾盼生姿。

万先生默默转开了视线。

两人在馄饨铺子吃了碗面条儿,去茶馆喝了几盅酒,逛花市买回一只鹦鹉,进戏楼结果赏了柳州白公子的画展。

转眼薄暮,这一天很是尽兴。姜宗孜感觉自己跟万主考官的关系更上一层楼,除了在他不经意流露出对白公子的好感时,万充的眼神有些可怕外,两人从早到晚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甚至还有了共同话题——当万充随口提到徐州的旱灾和赈济问题,姜宗孜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咦,时事考点?两人就此问题探讨良久,姜宗孜受益匪浅,直觉自己的会元有了着落。他陶醉地想,他和万主考官是不是差不多能往高山流水那条路走一走了?

诶呀~

两人走在回府的路上。夕阳奢侈地捧出足够多的余韵,整条偏僻寂静的老街上下暖黄一色。路边伸出几枝暗香流动的梅花,虬曲苍劲的树干,是画里的模样。

出奇浪漫的景致下,姜三少爷涌上一股尿意。

于是他矜持地对万充说:“……我去那边小巷子看一看。”

万先生儒雅而立,颔首微笑:“嗯。”看什么看?

万充见姜宗孜精瘦挺拔的身影湮没于小巷的黑暗中,脑子里定格了一阵三少爷玄底玉带勾勒下的细柳腰,再定格一阵三少爷利索束起的黑发末梢那一点点的卷,继续定格三少爷白皙脖颈的优美线条,接着定格……

接着就听到了姜三少爷一声突破天际的凄厉惨叫。

事情是这样的。

姜宗孜进了这条不受光线眷顾的小巷后,心里有点怕怕的。但他更怕万充那个流氓偷看,就不自觉地往巷子深处继续走。

姜宗孜走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有个巨大的黑影,大概是堆起来的箱子之类的,于是打算借箱子和墙两道边,站出一个三角形,继而安全地如厕。

不曾想,裤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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