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得到答案，庞曼语重新对上明涵:“你告诉我，昨晚你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我……我大概不太懂……”
“那就是无意的。那我完全有理由判断你基因里本身就带有暴虐因子！”
“我……”明涵一顿，最终还是认下:“对。我就是个畜生。”先前穆瑞麟被庞曼语抱走之后，明涵回忆起那些被他认为是润滑剂的红色液体，床单上和套子上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不得不让他重新做出判断。
那是血——是穆瑞麟的血。
“所以你活该进监狱。”庞曼语对面前这个孩子再也没了家长的心，满腔都是厌恶和仇视。
明涵苦笑:“是啊，在跟穆瑞麟道完歉后，我会去自首的。”
“你没资格再见他！哪怕只是看到你的脸都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
“我只是想当面跟他道个歉！”
“没有必要！你蹲监狱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这只是你认为的！你算他的谁？！”
“我现在是他的监护人！我当然有权力给他做决定！”
“监护人？”明涵冷笑:“你当骆贤死了吗？”
“明涵！！”庞曼语怒极反笑:“你真是长大了啊！这件事如果让骆贤来处理，死的就是你了！”
明涵和庞曼语之间从未如此剑拔弩张过，争执之中，庞曼语的电话响了，来电人是骆贤。
穆瑞麟睡得并不安稳，他一直在做梦。梦境非常混乱，唯一能完整记录的只有一个:他从天空中落入海底，一直一直往下，却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沉在海底之后，有一只大章鱼顶着骆贤的脑袋，一脸嫌弃地对他说:“我没有你这种丢人的儿子！”
穆瑞麟心中轻笑:嗯，我也不把你当我爸。
大章鱼尽管嘴上说着嫌弃，却还是伸出触手抱起了他往海平面浮。
“你为什么要救我？”穆瑞麟问。
“因为我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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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瑞麟直接笑醒了，却没想到梦中的章鱼就在自己面前，反射性地想要起身却被骆贤摁回了床上:“别乱动！”后者阴沉着脸说。
“骆……爸……”穆瑞麟没忘记先前两人正在闹矛盾，自己应该义正言辞地喊他全名，可看到对方发红的眼睛后还是决定顺从本心，用沙哑的声音喊了声“爸”。
骆贤并没有开心多少。事实上，听到穆瑞麟沙哑的嗓音更增添了他的怒意。
“事情我都知道了。明涵是吧？后半生他就在监狱里过吧。我会安排他跟鸡奸犯一间房，让他好好尝尝被人qiáng_jiān的滋味。”
“这……”穆瑞麟一开始听到那个名字还觉得后面一痛，听完骆贤的话后瞬间莫名舒爽，嘴上却无比白莲花地说:“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那就直接毙了他。”骆贤冷声道。
穆瑞麟背后一凉。他该知道的，这是骆贤会做的处理。
“先别吧。等拍完戏。”
“你还允许他拍戏？”骆贤眉头紧蹙:“一个月不见，你的脾气怎么都变了？一部戏而已，用得着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我只是心疼刘副导演和傅导！先前吃饭的时候他们说过，这部戏的选角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最佳人物，一旦明涵退出，损失的是整个剧。”
“我会让他付违约金。”
“不是钱的问题！爸！”穆瑞麟觉得自己和骆贤之间永远存在着理解的代沟:“我只是觉得，大家为了这部戏付出了这么多，如果只有明涵能演出那个角色需要的感觉，为什么还要中途换人呢？”
“因为他上了你！”说这话时，骆贤整个人跟平时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虽说依然还是气场强大，可莫名就多了一丝悲情的意味:“刚才看到他的时候，如果身上有枪，我会毫不犹豫地毙了他！”
骆家的发家史本身就充满了血腥暴力，黑道白道都有沾染，骆贤也不是善类，年轻时候也没少做违法犯罪的事情，近几年大概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有意无意地将所有黑色部分往白道上靠，整个人乃至骆家都给人一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穆瑞麟甚至还在骆贤的书房中看到不少道教的书籍，不过他着实觉得“清静无为”跟骆贤半个字也扯不上关系。
哪怕先前穆瑞麟和骆贤在白兰花奖时闹翻，骆贤也没有如此外露的情绪。
他是真的心疼他——穆瑞麟顿悟。因此，有关他生身母亲的事情，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
“明涵的事……我有分寸。”穆瑞麟握住骆贤的手:“爸，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不会让他好受的，你放心吧。自己的仇还是自己报比较好，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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