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失礼,小侄来日定亲自上山赔罪。”心中烦乱至极,眼前还晃着云韶那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眼神。语速更快,亦是不管不顾了。
说罢,昭元不等在场诸人有所反应,起身便离开了仙府,只留了个背影给诸人。
云归瞪直了眼,一向温文宽厚的一张脸气得通红,半晌,才狠狠一掌拍在座椅把手上,“放肆至极!”
头名又如何,竟能这般失礼!好歹是他的徒弟,正正经经的唯一关门弟子,就算比试输给他一次,便能如此作践么?就算是再通情达理的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也难以放宽心。
云韶的目光随着昭元的背影送了一路,听到云归发怒的声音,这才转回脸来,带着歉意安慰道,“是师弟管束门下不力,让昭元这般失礼了,师兄莫要生气……”
“回去我定严加教训……”
哎……这孩子,还是这般急躁。
昭如见到这般场景,也低头向云归道,“师父,弟子先行告退。”
云归无言地摸了摸昭如的头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安慰,低声道,“是师父考虑不周,哎,你,你先回去吧,莫要多想。师父一定替你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小子站住!”
一柄水光粼粼的长剑以夺人之势拦在路中,将昭元的前路尽数封死。昭元身形一顿,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到底是带着几分愧疚,头也不回道,“你若是觉得心气难平,我任你教训,绝不还手。”
昭如走进,长睫扇动,绕到昭元面前抬头观察了半天对方的神色,直将对方看得愧疚难当,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刚才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我留啊。”青丝飘荡,昭如一脸戏谑,“还好是你先开口,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张嘴。”
嗯?昭元瞪大双眼,果然见对方竟然是一脸的如释重负。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当真以为姐姐喜欢你?”昭如额间青玉折射着柔和的光泽,衬得人面桃花,肌肤光泽如玉。
若不是昭元再无可能喜欢女子,碰到这样令人动容的容姿,又怎么可能不为之倾心。
“放心吧。姐姐心上有人,你莫要自作多情了。至于是谁——”
“是我师兄,昭其吧?”昭元截断她的话。
这回轮到昭如瞪大双眼了。
这么多年了,若当真是一点没能察觉,才真是傻子。他虽是不愿见昭其,可总要承认,昭其为人刻板木讷,但对师兄妹还是颇多照顾的。昭如多次上云韶处,当真便是来寻自己的么?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点女儿心思,昭如自以为藏得甚好,没成想,只是昭元不愿点破而已。爱意永远是藏匿不住的,若是当真喜欢一个人,见到他之时,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眼角眉梢都会开出花。
可这份心意,昭如到底是存了多年,未曾宣之于口。昭如不说,昭元也明白。不止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亦是处于对昭其的忐忑。昭如看似开朗爽直,其实内里都是跟他一样的骄傲,在未确定对方亦是一样的心意之前,宁愿守口如瓶,亦不会主动表露。
这样的事,无需多言。
虽然昭如心不在他,但是此番同云韶赌气,到底还是驳了昭如的面子,难以不令人心生愧疚。既是一直观望,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帮昭如一把。
第30章瘦月满空山
“今日叨扰良多,师兄,我这便回山了。”云韶清扫拂尘,对云归道。
云归到底是宽厚之人,经过一下午,尽管仍旧心存芥蒂,但对着云韶还是温颜点了点头。
云韶刚刚起身,眼帘微窄,拧眉道,“不好。”结界这般动荡,莫不是强敌来袭?不,天舫防御如此强悍,断不会混进人。想必又是那两个小兔崽子不知道怎的了。
说罢,来不及同云归多说,一个瞬闪便回了山。
果然,自己到的时候,昭元和昭其师兄弟两个已经打作一团,旁边站着不知所措的昭如,眼角竟还挂着泪。
云韶怒喝一声,“住手!”
定睛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多年前手植的茂林修竹,被两人缠斗中削平了一片,连云亭也遭了池鱼之殃,尽成了断瓦残垣。若不是两个人还有所顾忌,怕是自己山头仙府都没了。
两人闻声俱是一震,已经听出了云韶的声音,却是一时半会难以罢手。云韶携怒飞身到两人中央,拂尘一扫便将两人分开,提留着领子将二人一左一右地甩了出去。这下云韶没有留力,砰砰两声落地声之后,伴着两声齐齐的闷哼,显然是摔得不轻。
“混账!”
云韶仔细一看周遭被毁情况,怒气愈甚,长袖一甩背在身后,“你们三个给我进来!”
“同门相残,互相斗殴,为师真是养了两个好徒弟啊!”云韶轻易不发威,这一动怒一改往日慈眉善目,凤眸含威,薄唇紧抿,一开口便吓得两人跪在地上。
昭如在一旁看着,主动上前请罪,“师叔莫恼,此事皆是因我而起,请怪责我一人。”
“怎么回事?”
原来昭元有心替昭如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前来寻昭其,没想到好人没做成,反而做了恶人。
昭其听了昭元之语后,非但没有动容之色,反而面无表情道对昭如并无此意,并一同斥责昭元恃宠而骄,多管闲事。正好昭如回身来寻他,在二人交谈之时便在旁听着,将这伤人之语尽数听到。
大比之后,昭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