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风,像是一个人走来时候携带的流动的空气。

来的人站在了蜷缩痛苦的金木研身前,慢慢蹲下,抓住了他的肩膀,“你是兔子吗?又是想死,又是想消失,想个没完没了。 ”

金木研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仿佛被他的双手灼伤,又像是被放在绞刑架上一点点勒住了心脏。

痛!

不敢听,不想听!

对方坚持道:“你忘了吗……我是那么的想让你活下去啊。”

金木研低到尘埃里的头颅,被对方掰了起来,流着血泪的空洞与对方一对视,就看到了染着金发的少年那不同以往的爽朗的哀伤神色。

“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你的幻想,你想要的不就是见到我吗?金木。”

“……”

“我很喜欢你哦,最喜欢你了……”

永近英良轻声细语地告诉他,在最绝望的边缘死死地拉住了这个人。

金木研哭着摇头。

自己只是其中的一个人格。

“喜欢你这个家伙需要什么理由吗?”永近英良抹去金木研眼角的泪水,没成年的他看上去就像是大街上跑去吃炸鸡汉堡的少年一样平凡普通。

“金木就是金木,世界上最棒的人,我最好的朋友!”

“会跟我一起玩游戏,一起看杂志,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会用生命保护我,比任何人都英勇无畏。”

“这样的你……怎么可以为我这辈子的一句话就灰心丧气呢?”

永近英良随后变得怒气冲冲。

“笨蛋,你怎么可以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是还有月山习吗?他爱着你胜过其他人格,要是他发现你变了,被其他人格取代了,他会不会像你一样绝望?”

“还有三井尚香,甚至是re咖啡厅里的人!”

“他们认识的人是你啊!”

可是他再怎么去鼓励,金木研还是面色苍白惨淡,气息虚弱,仿佛重病在身。

击垮他的是永近英良让他死的话。

只有这个人。

这个人的要求,他无法拒绝,哪怕要付出自己人格毁灭的代价。

金木研唯一做出的举动,就是在幻想中的永近英良的肩头恸哭,呜呜低泣,脆弱得不堪一击。在黑暗中身上散发出去的白色光点围绕在他们两个的身边,他在以这样的方法去拥抱自己心中上辈子的永近英良。

永近英良想说的话停了下来,拍着他的背部。

“金木不哭。”

金发少年的鼻尖发红,他是金木研幻想中的永近英良,是对方人生中最重要的朋友,宁愿把自己给对方啃食也想要对方活下来的人。

此刻,他能感觉到金木的心都碎了。

嗯,需要粘起来!

过了一会儿,永近英良的半个肩头都被哭湿了,看着成年后俊秀漂亮的白发青年,他的嘴角咧了咧,开口说道:“看来我的话没有什么用,你要见另一个人吗?”

金木研的双眸失去焦距地看着他,仍然身处于莫大的绝望之中。

若心中的疼痛能够停止,他愿意沉睡。

“你瞧。”

永近英良指向黑暗的另一边,“他来了。”

说完,他倍感高兴的与优雅走来的人打招呼:“月山先生!金木交给你啦!”

金木研麻木而迟钝的没有反应。

直到拥抱着他的人换了一个,单薄的少年身躯变成了一个成年人的胸膛,鼻翼之间闻到的不是让他心如刀绞的人的气味,而是熟悉的……温暖味道。

“金木。”

月山习没有唤他“研”,因为此时不用顾忌和修研的存在。

曾经最肆意妄为的美食家,小心翼翼地接替永近英良照顾他,温柔而体贴。他是金木研幻想中的月山习,却比永近英良接近于现实中的月山习。

虚幻与现实的维度,在精神的世界里似乎薄如一层纸,又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金木研的眼中布满死灰,无法接受他的温柔。

“你……不该这样……”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得到了我的心,难道不该对我负责吗?”

月山习拿起金木研的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气场妖冶的美食家,低声对他笑道:“亲爱的金木,我不去亲口问我,又怎么知道我会不会原谅你?我认识的独眼蜈蚣,没有这样软弱啊。”

当年的金木研是强大的。

固执,尖锐,锋利,就像是一条沾满了血水和毒液的蜈蚣。

“那只是……伪装出来的……强大。”

真实的他,在冷漠的表面下,轻而易举的就能被自己在乎的人伤害。

“no.”月山习对他贴耳说道,“你的强大,你的挣扎,都美得让我心动,我见到的你没有一次失败后爬不起来。”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廓里,恍若真实。

一次次被打断了脊梁都能爬起来的独眼蜈蚣,才是月山习喜爱的人。

“金木,为我活下去啊。”

“我办不到……”

“是不够爱我吗?”

“不是……”

金木研止住的泪水再次簌簌落下,第一次在月山习的怀里咬着唇隐忍着哭泣。

“我不是身体的原主……我是外来者……”

“我如何……”

“去争……”

他没有参与童年时期的生活,不是永近英良认识的金木研,在这个相似而不同的世界里,他可悲到连去抢夺身体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与其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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