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用餐,在食堂还遇到了现任知府,大家友好地打了招呼,各自吃饭。
包大大已经位极人臣,作为他的心腹之一,云雁回的职务则一直在开封府,别的没什么可忙,中心工作是府学。若是有空,或得邀请,也去其他衙门忙活。
十年间开封府长官换了七八位,全都与云雁回相处融洽,支持他开展各种工作。
主要是这些官员能到开封府主事,都是来磨砺,是官家要重用的征兆。开封府务繁忙,云雁回很懂事,虽然是地头蛇,但不擅动不越权,他们忙到吐血之余,看到这么一个省心的下属,有什么好不支持的。
再说了,这个可是首相的心腹,官家的钱袋子,只要不是想做贪官污吏,或是脑子有坑,不说同他打好关系,也不会得罪、阻拦。
故此,云雁回一直如鱼得水,并不想挪窝。
这么多年,开封府食堂的头号招牌菜还是没换,仍然是鸭糊涂,这已是名菜了。而墙上包拯题字的“难得糊涂”,也一直悬挂在原处,成为一方景色。
白岐埋头唏哩呼噜扒着饭菜,虽说风味与广南大不相同,但也没有相冲的地方,白岐能很好地欣赏其中美味。
石高璧是过来人,就没有那么夸张了,一边吃饭一边还有心情逗逗猫。
一只大胖猫蹲在椅子上,怡然自得,吃着石高璧喂给它的肉。偶尔旁边有经过的官吏嬉笑着对胖猫行礼,它仍是傲然抬着下巴。
石高璧对有些看不懂的白岐淡淡说道:“面朝狸奴,唱喏长拜,这是开封府衙独有的风景。就像府学的学生叫他们那只猫为先生一般,这个是开封府的捕鼠官,提点诸曹粮事,掌察三院鼠患,位同钱粮官,同僚、下属见了,自然要行礼。”
白岐大开眼界,还是皇都的人会玩。不过这些有学问的人,好像就喜欢这么玩,还要说是风雅。把猫当长官算什么,那不是还有把鲤鱼当情人的么。
……
饭毕,云雁回带人去逛夜市。
夜晚的汴京比之白日的繁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街市热闹至极,白岐左看右看,忽然兴奋地拉着石高璧的衣角:“主人,你看那边!”
那是一个门店,店门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是推拉式的,拉开之后整个店内都暴露出来,灯烛点得也比其他地方多,煌煌亮亮。里面则摆着各色样式的琉璃缸,缸中是一方方微小的山水天地。
再看店名,水景记。
这水草缸面世多年,但是一直没有流行到桂州,桂州除了本地土族、汉民,就是外地客商,前者这些年才富起来一批人,还没有兴趣玩这个,后者出门在外,就更不会玩了。
因此,想白岐这样关注这方面不多的人,竟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白岐还是半大孩子呢,云雁回含笑看着他,“进去看看吧?”
白岐很不好意思,这岂是他能做主的呢。
石高璧懒洋洋道:“你怂什么,平时不是挺起劲儿。那就看看吧,东家你也不是没见过。”
“哎,是,”云雁回一面踏足,一面接道,“我一半儿,飞波一半儿。”
郑凌,郑飞波,那日石高璧到大相国寺时,他也携家带口出现了,只是白岐还以为他就是一位大画师,不知道他竟然还开了店。
不过进去一看,那些造型各异的水草缸,好像同绘画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个行倒不算跨得大。
白岐也就出过一次广南而已,一路上见到别处风貌,已是惊奇,更何况此处的水草缸塑造出了更多地方的山水风景,叫他痴迷其中。
有一方架子上的,似乎全是实景塑造,缸下还贴了牌子,标注是某州某县。甚至有一个缸,下面写的竟然是辽国上京。
好像不出门,就到了很多地方一般。
店内空间很大,云雁回指着后面架子上的东西给他们看,原来水景记发展多年,已经不止卖水草缸了,这边厢还有各色盆景,不过都不是主要的,随便卖卖。
“前段时间才造了个景,送到宫里,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是造的金明池赛龙舟,水陆缸。”云雁回给他们形容了一下,“现在几乎每年送一缸进宫给贵人们玩赏,上次还有一个仿着大宋江山的,照着最详细的地图和各种山川水脉记录做的。官家看到以后,念叨了半天,要好生守着,自个儿美就行了,不能被别国探子见着了。现如今,每日都有宫人轮守……”
说起这个,大家一起笑了两声。
晚上晃悠了一阵,云雁回又带他们去云濮思的店里吃烧烤。
云濮思的店原是个小摊子,外人称作南蛮烧烤。后来随着苗人地位提高,规模扩大,现如今有了门店,甚至取得了卖酒权,已经是个正店了。
待到了店里,还看到了熟人。
白岐看此人生得与赵允初有几分相似,听他们叙过,果然是赵允初的兄长,赵允迪。
赵允迪和几个狐朋狗友在一处吃炙菜,喝烧酒,一脸气闷。抬眼见到他们一行人,还抬手打了个招呼,“这不是我弟妹么?咦,还有老虎弟弟?”
他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吃吃笑了两声,直看赵允初,看得赵允初头皮发麻。
云雁回冷眼看着他,过去一撩衣摆坐下来,也不说话,扫了旁边的人几眼。
赵允迪这些狐朋狗友互相看看,只觉得不太妙,赵三都喝得胡言乱语了,他们岂敢留下来做炮灰,纷纷起身告辞。
云雁回依样喊回去,淡淡问道:“这个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