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连指指还在厨房里倒腾的小斌,道——“他呢,不等厨师一起来吗?”
“他不来的,秽种不能同桌吃饭。”未谦说,说着让未连快开动,苍鹤天气变凉了,再不吃,冷了海鲜得发腥。
虽然这让未连有点不适应,但他也没多问。
席间小斌一次也没有出来过,可等到他们放下了餐具,未谦仅仅小小地扣了扣桌面,小斌便立即像听到指令一样,又唰地拉开厨房门,从厨房跑出来收拾餐具。
他出来时还抱着一个狗盆,把剩饭剩菜仔仔细细地刮到狗盆里,又把狗盆放在墙边。
未连问,怎么,你们家还养狗了,在哪呢,怎么没见到。
未谦笑了,他起开两瓶酒,给未连和自己一人一瓶,朝在餐桌旁忙碌的小斌道——他吃的,他用狗盆吃饭。
未连有些惊讶。
这话当着小斌的面说的,让未连不确定自己应该现在追问,还是等小斌进去了再问。
但未谦也和那巴士司机一样,完全没把当秽种面讨论这些当成问题,又补充道——“秽种睡狗窝,吃狗盆,你就把他当一条会说人话的狗就行了,别把他当人。”
说实话,这一餐饭如果没有秽种在的话,或者说没有多嘴问未谦以及没有未谦解释的话,未连会吃得很愉快。
他和哥哥好几年没见了,这两年未谦都没有去佳兰,所以他们从佳兰的气候讨论到佳兰的政策,从佳兰的税收讨论到佳兰的工资,再从佳兰的孩子讨论到佳兰的女人——甚至还讨论了一下两兄弟有没有交女朋友这件事。
他们需要相互了解的东西很多,信息交换带来的愉悦和久别重逢的欣喜本来应该让今晚的气氛变得融洽,可当未连听罢未谦的解释,再看着秽种进进出出,时不时就从自己的眼前晃过,未连的兴致则少了一大半。
果然道听途说和亲眼目睹是两种感受,即便他听无数的朋友和同学说过蛇国的奴隶,他也无法想象人到底是如何活得像畜生一样。
是的,畜生,他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小斌就像是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的一条狗,只不过这条狗会做家务。
未谦从始至终没看小斌一眼,任由他在房间里忙忙碌碌。
到了最后还是未连先提起来,他说那什么,我们要不挪卧室去聊吧,小斌好收拾酒瓶和杯子,收拾完了就让他睡觉吧,免得还得等我们。
未连瞥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未谦喷出一口烟,他说没事,等会我们要睡了,他自然会过来。
“这不好吧,等会我俩聊到一两点,小斌也——”
“秽种就是这样的,你不让他等,他还不舒服。”未谦摆摆手,让未连不要在意。
可未连没法不在意,最终仍随便搪塞了两句,便找借口说坐车太累了,洗洗睡了。
未谦嘟嘟囔囔没尽兴,但到底也从餐桌旁边挪开。小斌果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又从厨房钻出,收拾茶台上的狼藉。
未连也拿了衣服进去冲了个澡,出来时未谦又自顾自地把半瓶没喝完的酒清空。
未谦嗜酒,听说是在部队时养成的习惯。他嗜酒最严重的时候曾经让母亲无助地打电话给父亲,而父亲匆匆地赶往蛇国。
那时候未谦刚从部队退伍回来,也不知道在部队里遇到什么事,几乎天天喝酒,天天说梦话。梦里又踢又踹,好似与人搏斗。
母亲试着听过几次,只能辩清未谦喊着——“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但具体对谁喊的又在什么情境下喊的,未谦却不愿意透露更多。
后来父亲过去陪了未谦一个多月,试着和他聊一聊,好歹让这些情况有所缓解。
但未谦不愿意和父亲亲近,无论再怎么问,他也不多说一个字,到头来还是母亲转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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