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在想些什么?”石青笑问。
张鹤回过神,笑了笑:“想起些往事,一时失神,让青山兄见笑了。花朝节,我已有约在身,怕是不能应青山兄交游之邀了。”
“原来如此,无碍。”
送别石青后,张鹤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细心照料那开出了小小的花蕾的海棠花,还有杜鹃盆栽。虽然她只种了这两种花,可海棠花占了正屋后的空地的一半,等它全部盛放时,从正屋的北面的窗户一眼看去便觉赏心悦目。
杜鹃则养了八盆,正屋南边的窗台各摆了一盆,张显的屋内摆了一盆,前堂摆了两盆,余下的都搁在正屋前的院子中。她还觉得不够,打算再种多一些,毕竟正屋前的院子空荡荡的,一点也不够雅致。
她在脑中将院子的摆设完整地构造出来,只是总觉得有些不足,这院子过于空旷,她也并非花农,要将这院子都摆满花卉。再一细想,她便跑出了家门。
夏纪娘见她回来便直奔花卉,又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本想跟过去瞧瞧,可还是收住了迈开的步子。待张鹤回来,她才问道:“二郎如此着急地出门去,可是出什么事了?”
张鹤看起来心情颇佳,闻言便笑道:“无甚事,有事也是好事。纪娘,花朝节我们到县城去赏花如何?”
夏纪娘记起再过两日便是花朝节了,她瞥了边上的花卉一眼:“二郎种花,为的不就是花朝节能赏花么?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到县城去?”
“此花单调,且只供我们平日赏玩,而花朝节之乐趣在于你与我作伴出游,而不在于花卉也。”
张鹤因自己多瞧了海棠花一眼便以为自己喜欢海棠花,还送给自己一支昂贵的簪子,此花朝节记忆浮上心头,夏纪娘便再也拒绝不了。她道:“既然二郎有此闲情逸致,那我便与你作陪吧!”
张鹤问道:“纪娘,你是否不喜欢花卉?”
“二郎何以如此问?”她对花卉本不是特别偏爱,只是花卉甚美,盛开之时不仅平添秀色,还能闻到花的芳香,她难免也心生喜爱之意。况且张鹤特意为她种上海棠花,她似乎也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花,即便不为它的美,也为张鹤的这份爱意。
“你对花朝节便不曾有一点期待么?”张鹤闷闷地问。也不想她曾经听闻花朝节时也是这般模样,不过是因为与夏纪娘、张显度过了一次难忘的花朝节,才渐渐地上了心罢了。
“如二郎所言,花朝节的乐趣在于你我作伴出游,而不在花卉。有你陪着我,是否是花朝节便不再重要,即便只有这几盆杜鹃、一片海棠,我也欢喜得紧。”
“你欢喜便好!”张鹤欣喜地笑道。
张显也想去花朝节凑热闹,只是张鹤不许他逃学,他便只能跟村塾的孩童一起欣赏开在院中的几株杜鹃。张鹤与夏纪娘则天未亮便驾着驴车奔赴抚州城,再赏百花竞放,忆旧年光景。
正值春序正中,百花争望之时,街上熙熙攘攘,比去年的花朝节还要热闹。
街道两旁挑着花担、推着独轮车叫卖娇艳欲滴的花卉的花农渐渐多起来,各家铺子也都将一些什物摆出来招引客人。还有挂着名贤书画,引来不少墨人骚客争先观赏。
人来人往中,张鹤紧紧地牵着夏纪娘的手,生怕一不注意便被人流冲散了。
“我们还是去祭花神吗?”夏纪娘问张鹤道。
“我听说小湖园子有扑蝶会,还有南平街的道观设老君诞会,燃万盏华灯,甚是壮观。我们先去看看扑蝶会是怎么个扑法儿,再去赏华灯。”
小湖园子在龙泉寺附近,是前朝的刺史花下重金打造的园林。他将流经抚州城的河道挖通,引水灌入开凿好的凹地形成一面湖。随后在湖边修筑亭子、打造嶙峋的假山,又在园子内种上各色花卉草木,无论春夏秋冬,景致都美不胜收。
后来秦高祖开国立朝,此处便被收归朝廷所有,而抚州刺史决定将此处的门砸了,让百姓可以随意进出。文人骚客便喜欢在此开文会,此处也是传出了不少才子佳人的佳话之所。
小湖园子的热闹程度不比祭花神的寺庙,年轻的小娘子身穿襦裙、浓妆艳抹,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赋诗唱和或传花令、斗百草,甚是自在。
夏纪娘见了,有些后悔今日只是淡妆素衣,与她们相比,毫无亮色。
张鹤看了一圈,对夏纪娘偷偷说道:“我看了一圈,还是纪娘好看!”
“胡说。”夏纪娘嗔道。
“她们浓妆艳抹,与花一样美,可是纪娘美得能将花儿都比下去。”
“你此言若是让人听了去,怕是要惹众怒了!”夏纪娘轻咬下唇,心中却是甜滋滋的。
俩人走到汇聚了最多人的庭院中,只听闻此处栽种的花卉最多,且招引许多花蝶而来,扑蝶会便是在此。
不过扑蝶的多数是年轻的小娘子,文人士子则在边上的亭子里饮酒赋诗。若因此而有看对眼的,又自成一段fēng_liú佳话。
“人太多了,我们还是离去吧!”夏纪娘扯了扯张鹤的手,俩人一同退了出来,夏纪娘却撞到了一具香软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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