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惮没答茬,道:“能否烦请贝姑娘下山一趟,我怕令狐公子还等在山下,跟他说没事儿了,让他先去城镇喝酒,我下山便去寻他。”
习武之人上下山也费不了多少功夫,她们这些负责执勤的俗家弟子更是得一天来回不知道多少遭,贝锦仪一口应下了,爽快道:“放心,我一定将令狐公子劝走。”
张无惮谢过了,眼见再往前走便是峨嵋派女弟子居所了,停步道:“还是请周姑娘出来一见吧。”
“青天白日的,害羞什么?江湖儿女何必拘泥小节。”贝锦仪禁不住一笑,还是道,“那请张公子稍等片刻。”
张无惮找了棵树站在底下纳凉,不多时见周芷若小跑着出来,忙道:“别慌。”见她满面晕红,一个劲儿往后偷看,恍然道,“哦。”
周芷若忸怩道:“总有惯是多嘴多舌的人,张公子你要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千万别往心里去。”
“原是我一再上山找你,不怪她们多想。”张无惮道,“本来该等到我太师父寿辰,直接在武当山相见的,只是我已经找到了周王的埋宝之地,特来告知姑娘一声。”
周芷若一听,面上红晕转白,惨声道:“转眼便到了我爹爹忌日了,张公子能寻到,也了却我一桩心事。”说着便要下拜。
张无惮赶忙拦住了,道:“箱子中所放乃是兵书,我取了周王亲笔的几本,另外誊抄过了,将原本赠与姑娘留念。”说着自怀中取出三本薄册来递过去。
周芷若接下,以手摩挲封面,禁不住垂泪道:“我于此间,便连爹爹忌日都不敢哭泣,只敢拖延几个月,在那渔夫的忌日放声一哭,怎能留此物在身畔?若被人发现,害了我自己便算了,岂不连累了公子?”
灭绝性烈如火,平生最恨隐瞒欺骗,眼见峨嵋派同明教的关系好不容易转緩,若叫她知道了实情,那先前诸多努力便都付诸流水了。她话是这么说,仍依依不舍抚摸半晌,方才还给张无惮。
她能狠下心不收自然最好,张无惮接了下来,问道:“周姑娘,令尊所著兵书自然作用甚大,可一箱子都是兵书,倒不值得成昆那般谋划。”他能抓到成昆的小辫子,还是由成昆千方百计想拿到周子旺宝藏而起。
周芷若垂头道:“还请张公子勿怪,此乃爹爹吩咐,说事关重大,得将拿到宝藏之人好生考验一番。”说罢又将兵书取过来,翻开写着“之二”的那本,背了几个数字,依次翻找页码,指着每一页头一个字,说道,“张公子请于此处找寻,真正的宝藏便在此地。”
张无惮本不觉得凭周子旺能得到什么好东西,可看他这般神神叨叨、一层套着一层的行径,倒是当真来了兴趣,取来一看,见那地点在福建境内,稍一思量,定下了一条路线,道:“烦劳姑娘了。”
“我不过动动口罢了,张公子东奔西跑,这般为我父女谋划,实在感激不尽。”周芷若是当真没想到他能只用三年就找到宝藏,脑补了他堂堂一教之主每日正事不干就光上山下乡,刨坑挖土的行径,着实感动得不轻。
张无惮自然不会说破他完全是走狗屎运,其实不说早将此事忘在脑后也相去不远了,呵呵一笑而过,道:“周姑娘若有意,不如咱们一并前去。”他是担心别再有一层套着,刨出了什么玩意还得再跑一趟峨眉山,他张教主可是大忙人,没这么多空闲在路上瞎耗功夫。
周芷若一听,还真有几分意动,稍一思量,便道:“转眼便是那汉水渔夫三年忌日,算来我也该出孝了,以此为名向师父请求下山,她未必不会准。”她在灭绝面前还是很有面子,很吃得开的,灭绝待旁人如何不好说,待她是真的很不错。
当下她先请张无惮等在这里,自己去向灭绝说,本想还得费些口舌,却不料灭绝一口应了,还道:“你同张少侠说一声,小弟子我全头全脚地交给他了,要少了一根头发,我拿他是问。”
周芷若听她话中颇有调侃之意,又羞又恼,转念一想众人皆如此误会也好,正掩人耳目,不使人生疑,否则张无惮频频往峨眉山跑来找个渔家贫女,也忒显眼了些。
她回去收拾包裹,随着张无惮一同下山,行至半山腰,便听他说了一句“周姑娘慢走,我先行一步”,不待她应声便一个猛子扎下山去。
张无惮赶至山口,皱眉道:“冲哥,你怎么还在这里?贝姑娘没同你说吗?”看这大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
“她是同我说了,我也听话离开了,走了一圈又回来了,这附近真没什么玩头。”令狐冲说罢,一打眼看到小路上一位美貌少女也在向山下走,看包袱款款的模样,怕是张无惮领下来的,一时心塞,特意待她到近前,方才补充道,“想是没了你,看甚么都没意思。”
周芷若见他二人说话,有意压住步伐,走得慢了些,待她下来,令狐冲这两句话中间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就显得没头没尾的,张无惮一时茫然,“啊?”了一声,而后了然,笑道:“哦!”又道,“我也是。”
令狐冲多少心塞叫他这一句话给抚平了,双目灼灼看他一眼,招呼道:“这位便是峨嵋派周姑娘吧?我惮弟时常提起你呢。”
周芷若见他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