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交公粮都没地儿交去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赵启平进修快结束的时候正赶上庄恕要提心胸外科副主任,按年头卡资历他是肯定不够的,奈何庄恕不管开胸还是微创都做得干净漂亮,院领导破格重用,别人也不敢当面议论什么,都知道庄恕脾气大着呢,也就对师弟还好点,此处师弟是个专有名词,特指骨科赵启平。有个复旦来的实习生以为他俩是从复旦校友那儿论的师兄弟,轮转到心胸外科的时候壮着胆子叫了句师兄,庄恕点头,倒是颇为和蔼地问:“你也是jhu [注1]的?”

赵启平晚上回去听当事人之一描述了那个场面,笑得手都哆嗦,不小心把猫粮洒了。已经身长盈尺的耳套矫健地跳进摊开的26寸行李箱里咔吧咔吧低头大嚼,根本没想到亲爹过了今儿晚上就要撒由那拉了。

当事人之一回来得挺晚,提了副主任之后几个中层骨干约着吃饭,也喝了不少酒,醉醺醺从后面搂着赵启平就去扒他裤子。赵启平反手把人推到床上自己骑上去,像骑一匹眼睛通红的野牛,颠簸得筋软骨酥也不肯下来,那把细腰扭着来回吞吃庄恕,最后伏在他胸口上又甜又哑地唤他师兄,换回来一个酒气逼人的吻,赵启平没喝酒也觉得晕,也可能是爽了之后有点脑缺血——血都还集中在下半身呢。

他们把自己挪到床上还没被汗水(或者不止汗水)湿透的地方去,分着抽了一支烟。互相凝望的时候都觉得对方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于是就把自己想说的话吞回去了,等着对方先开口,结果谁也没说出什么来,直接双双昏睡过去。醒的时候都快中午了,赵启平差点儿没赶上飞机。

最重要的财产——耳套——留给庄恕了,其他的也没来得及收拾,赵启平草草往箱子里塞了两件衣服几本书,感觉像是一次普通的出差或者回上海探亲。他在玄关换上自己的鞋子,顺手把钥匙扔进鞋柜上的粗陶小碗,当啷一声,庄恕觉得自己胸腔里有个什么跟着狠狠震动了一下,刚想说句热热乎乎掏心窝子的,赵启平蹲下把耳套抱起来又搓又揉又亲,眼角斜瞟着庄恕放话:“我走了你不许虐待我儿子啊!”

“……要照这么说的话,别忘了按月打赡养费。”

“师兄啊。”

“诶,有事儿你说。”

“你还能更无耻点吗?”

庄恕思考之后认真点头:“还真能!”

赵启平膝盖倚在箱子上笑嘻嘻探身过去拍他肩膀:“我就知道你能!走了啊。”

“我送送你。”

庄恕伸手在那小碗里摸车钥匙,赵启平站在电梯口冲他摆摆手:“别送啦,开车还没地铁快呢。”

电梯叮一声开了门,赵启平拖着箱子进去。庄恕站走廊上愣了会儿,耳套怂怂地从门里溜达出来绕着庄恕的腿来回来去地蹭。

“嚯,你可够识时务的啊,亲爹一走就知道该讨好谁了是吧?”

他弯腰把猫抱起来撸了两把耳朵,耳套受用地呼噜个没完。外头阳光挺好的,也没什么风,是没什么风吧?庄恕终于还是没忍住,悄mī_mī去窗边张了一眼。

树叶子不动,路边停的那些车也没动,只有一个火柴棍儿大的小人拖着箱子往小区门口走,没良心,小王八蛋,也不说回头看看。他慢悠悠走回卧室,扯下一塌糊涂的床单塞进洗衣机。

日子在上班下班喂猫铲屎中飞快地过去了半个来月,庄恕终于接到赵启平电话。那头儿闹腾的不轻,又是叫又是笑的,赵启平扯着嗓子喊:“诶你干嘛呢?”

庄恕往购物车里扔了一袋十公斤装的猫砂,特别自然地反问:“你干嘛呢?”

“泡妞儿呢呗!”电话那边爆出又一阵热烈的大笑,动次打次的鼓点带得庄恕太阳穴都跟着跳,有点莫名的怒气——小王八蛋够可以的啊,这才几天就开始泡妞了?

“啊,我们正经人不说泡妞,我们说约会——再说了,也不一定是和妞,你说对吧。”

小赵医生好像是挺快活地笑起来:“对对对,师兄说的都对。那行,我不打扰你约会了,回聊啊。”

挂了电话,两个人隔着一千多公里同时情真意切地骂了句卧槽傻逼。

庄恕排队等着结账的时候琢磨过来了,这丫和我玩心眼子呢,哪有出门泡妞还特意告诉我的道理。再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跟我睡了半年赵启平那小王八蛋难道还能直回去?

他猜对了,赵启平已经拒绝了至少三个过来跟他要微信的漂亮妹子,连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发小儿准新郎都看不下去,坐到他身边傻乎乎地笑:“和谁打电话呢你,刚才那个腰细腿长的,要不是我明天结婚,我就……”

赵启平咬破爆珠吐个烟圈,喝干最后半杯酒,似笑非笑推开醉鬼起身,回家看球去了。

庄恕这边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家,一开门就闻见股特别难描难画的味儿,骚臭得极有穿透性,耳套趴在窗上凄厉地一声接着一声的喵嗷嗷叫。

这是……闹猫了?庄恕一个头两个大,循着味儿摸进卧室差点没气死,倒霉孩子尿床上了。正中间明晃晃一个不规则湿块儿——操,赵启平也经常射在同一个位置。

自从师弟走了连性生活都没有这种事想想都替自己惨的慌。庄恕叹口气把床单换了,给耳套开了个罐头庆祝它进入青春期。然而耳套视若不见,一心一意趴在窗台上哀哀呼唤美貌小母猫,苦逼的单亲后爹拎着它耳朵拽了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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