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着,酒吞仍如上次一般挽着茨木目中无人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擦肩的时候,还故意低下头轻抚茨木隆起的肚子,调笑着一些没羞没臊的话。

其实茨木的身材保持得过分成功,初孕这三个月里肚子根本就没见长,酒吞此时摸着的是撑在衣服下面的半球形硅胶垫,那是茨木有意放置的伪装。之后检查的过程倒也没遭到怀疑,产科的医生护士们早就记下了这对出手阔绰的金主,也旋即联想到,这些金融大亨的继承人往往有着更复杂的家庭关系,另一半的肚子迟迟不见长大总会引发一些非议,思及此处也都见怪不怪了。

确认孕早期平安度过之后,医生夸赞了一番两人仔细备孕的意识,说酒吞的态度已经成了他们常常对准父亲们提起的楷模。

“本大爷有孩子的事你们可别对外头点名道姓地说啊,”酒吞故意说着这样的话,“家父的意思是行事要低调,我怎么也得顺着点他老人家的意思。”

“那是自然,不过您和爱人这么恩爱的一对,本身就在产科不多见,看见的人都很羡慕呢。”医生赶忙答道,心下却想,这么阔手阔脚的行事和张扬的恩爱行为哪还有不被人瞩目的道理?

酒吞与茨木相视一笑,心知这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两人越张扬高调越容易被排除嫌疑,伪装的身份成了这家医院中有知名度的夫妻档,才能在眼线们的眼皮底下出入自如。

医生详尽地提了诸多建议,其中包括可以换上较之先前更修长的扩张道具。酒吞听见这个话题,执意要向医生详细地请教扩张中的细节和注意事项,伫立一旁的茨木则心下微微一动,趁机做出羞于旁听的样子,推说自己孕吐还没停止,想出去透透风。

酒吞当然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那你注意点安全,”装作猜不透他的样子,酒吞言语间暧昧地传递着试探,“外头人多,别磕着碰着哪里,我找个人陪你去吧?”

“我就在附近走走,有人陪着不自在。”茨木回答得却十分坦率,眉目间十二分的淡然自若简直让酒吞怀疑自己错估了他的动机。

转身出门的一瞬,茨木的眼神却冷冽下来。他在脑中清晰地理了一遍医院的监控设施和眼线出没的位置,然后混在人群中潜入一间门前有摄像头的洗手间,快速更换了装扮。他将身材恢复到自己真实的样子,换上一件宽松的衣服,戴上一顶低调的黑色假发,同时悄悄按动了手机上的信息发送键。

相邻的隔间里响起一声短促的震动。

那天上午,假扮成医院护工的眼线们忽然看见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从视野里掠过——猩红的长发披散于脑后,以口罩和黑色墨镜遮挡面容,却仍露出寸许之地的黑色面纹。他避开人群蹲在角落里整理着一顶黑色假发,目光机警地瞥见围拢过来的眼线们,旋即起身狡猾地隐入人流之中。

眼线们追上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那头耀眼的发色,但人群之中似乎隐约可见那身宽大的白色罩衫。他从拐角处的洗手间里悄悄潜出,及肩的黑色假发掩饰着面容,匆匆朝着产科的方向去了。

待这一群“护工”被吸引着追往产科,另一个身影却不紧不慢地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轻抚着自己三个月的孕肚,掏出手机挪向窗口,虚张声势地对电话那头娇嗔道:“我走累了,出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你在哪里?”酒吞这头问得有些急迫,门外经过的那群可疑的“护工”让他的心一时悬了起来,好在茨木的回答又让其落回了地上。

“记得过来的那个电梯吗?我在拐角的洗手间门口。”那是与眼线们的去处截然相反的方向。

酒吞转身出门的时候,擦肩而过的护士拿来一份刚检出怀孕的o新建的档案,作势递给医生。酒吞匆匆瞥见照片中的男人穿着宽大的白色罩衫,一头及肩的黑色假发,怎么看都是茨木今早带出来的那套装扮,除了五官是全然陌生的。他警觉地环顾四周,旋即在走道尽头的楼梯间里发现了那个相同装束的身影,但无论如何都看着不是茨木。

此时的茨木正悠然地抚着肚子嚼着口香糖在窗边徘徊,扭头看见酒吞大步往自己的方向走来,朝他绽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那帮人的动作很可疑,咱们先避一避。”酒吞搂着他便朝电梯走去,低声的吩咐中透着不安的警觉。

“他们不是觉得自己锁定目标了么?”茨木不紧不慢地朝身后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他可是从千百位退伍特工的名单中才挑出了这个各方面都极其完美的替身,与自己上演了这出调虎离山之计。

茨木与替身用着一模一样的伪装,两人约定在洗手间接头,替身先以伪装的打扮进入隔间,茨木随后赶来,在相邻的隔间更换成一样的伪装。随后茨木独自出门,有意在眼线面前暴露真身使他们跟踪自己,再回到洗手间中,掉包成替身出去吸引注意,自己则留在隔间里不紧不慢地换回来时的装扮,以阔少伴侣的身份走出门外。如此一来,即便监控中都只记下了这样的画面:疑似启明者理事长的青年接连两次在洗手间中整理装扮,其间某位阔少伴侣挺着三个月的孕肚,与一众旁人无二地造访此地,除了他的举止稍有些招摇,没有人觉得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这出完美的计划酒吞未曾目睹,但他此时也隐约猜到,茨木大概已经成功地为自己安排了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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