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之后就有了问题,到米林县的第三晚,我像鬼上身一样的胸口憋闷,无法安眠,最后竟然把自己生生憋醒了。

我睡梦中的挣扎闷油瓶往往比我更早知道,但是我最后一次惊醒时,明显感觉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他迟了几秒才来看我的情况,眉宇之间带着一种我之前熟悉的疏离,就是他第一次格盘后的那种疏远和迷惑,但只是一闪而过。

等我喘匀气再看,他的表情就又恢复了。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心中担心他的失魂症已经提前发作,或者说现在就是预兆。闷油瓶的病对我来说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毁掉我现在已经得到的一切东西。

我不想把它称之为幸福,但总也是美好的,我不愿意失去的东西。

“小哥,你这样我也睡不着,到底怎么了?”我问。

闷油瓶捏住了自己的额头,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想’起来一些东西。”

他之前提过,自己的记忆和思维其实和普通人非常不一样,他说的这个记忆,未必是属于他的记忆,只是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仿佛亲历过一样。

我知道这个概念叫清醒梦,但还是没法理解他的形容词,闷油瓶实在不是个适合讲述的人,我只能推测,他的梦境和我嗑蛇毒的幻觉类似。

“如果觉得难受,就不要想了,”我担心道,“你的‘记忆’如果都是碎片式的,数量越多对大脑的负荷越大。”

这其实也是我的私心,看到他脸色铁青,我甚至有一瞬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觉得他重新变成一张白纸也是好事。

最好把童年的那些事情也都忘了,干干净净地忘记我们所有人。

这样我就可以跟他说,你是一个普通的病人,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休息。

闷油瓶看了看我,告诉我说,其实不能算是想起,而是他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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