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了!你知道六年前的第一天!你泼了我一身墨水!我为什么没责怪你吗?”,身后的人大喊,她依旧固执的走着,没去回头,只把一滴滴泪水抛在身后,“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此生永远不能跟你计较!你哭!你笑!你闹!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不计较得失!不计较拥有!”,声音满怀悲怆,那固执的身影终于停下了,转过身,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你嚷嚷什么!是在跟老娘表白么?”,她伫在那,含泪质问,
“随你怎么看!这条路太黑!你别一个人走!”,他走过去,那姑娘一下拥进他怀里,哭得像个丢了宠物猫的小孩。宿命里他们越走越远,从高一到分科念高二,再到异地上大学,而今就要天涯相隔,青春的路上他们似乎渐行渐远。
欧亚玲的留学手续,由于有父母在美国托人协助,所以不到半年就收到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通知书,她收到通知书,室友都替她高兴,然她自己却无笑颜,室友张妮作为情场身经百战的过来人,似乎发觉了欧亚玲高兴不起来的原因,于是旁敲侧击的劝她早点明确一下跟陈一枫的关系,不要在出国前留下遗憾,室友的话也不知她是否听进去,她跟陈一枫一直以关系好朋友的身份自居,可外人谁又看不出来他们比情侣的关系还要密切,‘朋友’不过是安慰自己不够勇敢的说辞,
欧亚玲临出国时,陈一枫必然的去上海送她了,临走的前一天中午,两人去kfc吃午餐,要了些东西放在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着,食物都没去碰,忽而的两人的右手同时抓住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左手,不知何意,不到两秒内,两人都尴尬的放开了,像不经意的彼此触摸了一次燃烧的木炭,彼此的脸在那刻都红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欧亚玲问,
“没有!没有!”,他否定,拿起吸管,吸着可乐,傻子也能看出来在掩饰着什么,
“没有!那行!你等等我!”,她说完走出了店内,在店门口,拿出随身带的小镜子,整理整理妆容,做了几次深呼吸,复而走回去,
“你没有要说的!那老娘可就开口了!”,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强作镇定,
“你说!”,陈一枫一直抱着吸管,似乎那是他得以苟活的道具,
“做我男朋友!”,她那天仿佛拼上了毕生勇气,多么无畏,人生的第一次告白,只为不留遗憾,那份勇气也极为至真可爱,那小子听了她一句,像是一口可乐吸的不太好,呛得鼻孔里都冒出了可乐,
“你说完没?”,陈一枫拿纸巾擦着脸上的可乐,反而一问,
“说完了!你说吧!”,她也拿起了吸管,一样的掩饰起来,
“做我女朋友!”,那刻窗外有三个年轻人,他们是陈一枫的室友,三人里,两人展开一副一两米的素描画,一人拿着一捧玫瑰单膝对着画像跪着,画上是她的样子,她见了蓦地也是像一口可乐吸的太猛,呛了自己一脸,
“我先说的!今后结了婚!家里头得听我的!”,她天真的认为这种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于是以往的尖锐又露了出来,
“那做你男朋友!有什么好处?”,他们还像初识时一样,总要较真一番,
“今晚请你听张信哲的演唱会!”,她从包里掏出几张演唱会门票,那天他们像谈判一样确定了关系,终于捅破了封闭许久的那层窗户纸,终于是名正言顺。
听完张信哲的演唱会,他们一晚没睡的就跑去了机场,相别无言,两人手拉手的坐在候机厅里,一晚没睡,也似乎毫无困意,都红着眼眶的看着对方,他们在一起少有安静的时间,但那天有种入夜前的宁静,从不谙世事,到后知后觉,从放学路上的打闹,到长椅上的并肩静坐,兴许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都期许着回到以往,但终归青春没有归路,它在时,你毫无知觉,它走远,你才意识到它如同空气,让你每每想起都内心缺氧般的疼。
“这件衣服!送给你!”,陈一枫拿出了那件画有中国龙的校服,那校服是他们初识的见证,只有他们自己懂得那衣服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