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

第 3 章

“哥哥。”

八九岁大的孩子抱膝坐在地上,身后事散着灼热气体的火山口。

那是座活火山。岩浆翻滚着,偶尔溅出几滴,在地面上留下漆黑的印迹。

“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都会陪你去,这是我们的约定啊。”

孩子放开了环着膝盖的双手,小小的身子向后仰去。

几乎是瞬间没了声息。

他眼角像有泪,可被热气强硬地蒸发。

好冷。

像一场惊心策划的戏剧,王子与公主为什么相互吸引,王子与公主的生活又是如何,一举一动,全在作家的笔下,不出半点分毫。

“你本就是为加图索家准备的新娘。”

血统,性格,交友,甚侄急煌昝兰扑闫渲小K只要按着剧本一步步走下去,做个为恺撒.加图索量身定做的新娘。原来她的叛逆、她的霸道都只是因为“恺撒可能会喜欢”而被培养出来。原来恺撒一眼挑中她,只是因为她就是按他的要求设计出来的而已。

她已是为恺撒而生了。

那么,她到底是谁?她到底是恺撒独有的那个女孩儿曾经那个什么都敢做的巫女?

她的男孩?不,她只是他的女孩而已。

诺诺待在完美的中式婚房里,她身下是全尺寸的大床上,丝绸面的被子上有精绣的鸳鸯。像她一样被制造出来。

“家主,昂热先生请您最近带陈墨瞳小姐去一趟卡塞尔学院。”帕西垂首恭敬地站在恺撒身后,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异色瞳。

“我知道了,那就把明天和之后三天的行程都推掉吧。”金发男人几乎是颓然地倒在转椅上,闭上眼盖住其中疲惫。

他似乎懂了为什么庞贝.加图索那头种马不肯为家族工作了。加图索太庞大,只能把人锁在这位子上,日日夜夜地为它工作。弗罗斯特为庞贝守了那么多年加图索这个姓氏的荣耀,大概也累惨了吧?

“是,家主。”帕西依然低着头,退到隐在影子里的门口。

而恺撒转过身直直盯着他。

“家主,我为您而生。”

“我为您而生。”

为他而生?他要那么多为他而生的人又有什么用!

少年皇帝坐在落地窗前俯瞰灯火通明的城市,末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猩红的液体实在沉重,如他黯淡的金发反射不了一丝光。

楚子航发现自己最近错过了很多事,比如恺撒真的成了加图索的大家长;比如妈妈被送进的疗养医院竟然是精神病院,她打了越洋电话来哭了足足一小时;再比如,路明非他变成普通人了。

楚子航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又或者那已经不能称作人了,像一具在停尸房放了很久的尸体,僵硬,瘦弱,且毫无血色。

可你又能从他快脱了形的五官中隐约分辨出他的样貌。

路明非。

唯一的s级。

那个永远在犯怂、永远在说烂话可该站在自己身后肆无忌惮地笑的废柴师弟,他就静静地被安放在雪白的床上,闭着眼,乖巧地不会让所有人厌恶。

他是唯一记得楚子航、拼了命想找回这个对他不够好的师兄的人啊。

楚子航,你又怎么配。

“进去吧。”恺撒站在他身后,扶住了身形摇晃了一瞬的楚子航。

前学生会主席与前狮心会会长分坐在病床两侧,视线的中心都是那个默默不语的人。

他也确实不能说出话来。

“如果恢复得好,他大概会在三天之后醒过来。”恺撒调了调血流的速度,盯着路明非苍白的指尖,“上一次抽血的决定并不是我做的。”

“已经确定他体内龙血比例为零了吧。”楚子航的问题很突兀,语气又很轻,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校董会会怎么做?”

恺撒摇摇头,只是越过楚子航的肩膀去看外面的天。

外面的天真好,芬格尔坐在长椅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原本路明非也该这样。

“我想带他回去。”

“要他自己先同意。”

“他是为了我。”

“没人为了谁。”恺撒突然提高了音量,他直视楚子航,将话重复了一遍,“没人为了谁。”

每个人不都是自己的吗?为什么为了谁?!

病床上的人像是被吵到了,眉轻轻皱起。

可他依旧那么乖巧地睡着,并没有像两个人期待的那样,挂着烂笑说:“老大,师兄,你们来看我了?”

这本应是一场寻常的探望,却弥漫着扫墓的荒凉。

孤独?大概是你站在人群里,却只是个旁观者,像个缩在角落里偷窥的家伙,看着人流换了又换,但不会有人发现你。你听他们哭啊,笑啊,全然与你无关,可你又真真切切地站在人群中。

那个坐在天台上仰望cbd的衰仔,那个仰望着灯红酒绿的衰仔,他看着天,可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连月亮的轮廓都被cbd的光晕染开。

“血之哀”?同样是旁观者,他们却习惯了站在上帝视角,俯视着人群。

所以路明非没有“血之哀”,因为他仰视着所有。他有那么多孤独,却不是“血之哀”。

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即将分崩离析的关系。微笑,假装亲切,轻声交谈,费力地掩饰着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密密麻麻的裂缝。每个人都是最好的演员,旋转,挥手。直到有个人重重地摔下,面具粉碎。他注定孤独。

“路明非,你就是个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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