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一桌。

胖子和吴邪本就不是小心眼的人,看曹镖头确实是一片诚意,便也不推辞,任他各敬了一杯酒,又互相通报姓名,寒暄了一番。

曹镖头听说吴邪是九门吴家的小公子,立刻连声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险些酿下大祸,又听胖子是幽州王凯旋,顿时双眼就亮了:“久闻幽州游侠儿慷慨豪迈,王兄更是个中翘楚,即便身处江南也多闻大名。那日王兄身上有伤,是我赢得侥幸,否则说不成就没有今日一会了。”

胖子哈哈一笑,看模样极是受用:“曹镖头那一手掷剑的绝技也让我大开眼界,日前还偷师用过,想来你大人有大量,也不会和我计较。”

曹镖头浅笑摇头,目光又转向张起灵,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又笑道:“这位张道长也是身手不凡,竟比江南绿林道上传得还要厉害上几分。”

吴邪心知这两人一个是镖师一个是劫道的,保不齐过去还曾在什么地方交过手,因此生怕张起灵不言不语坏了桌上的一团和气,急急打圆场道:“他已经不是陈家的人了。”

曹镖头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面色缓和下来:“这便好,留在陈家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凭张道长的武功到哪里不能立足,那陈家便在江南绿林道上也没什么好名声,何苦要与他们为伍?”

这几句话虽说含着奉承的意思,却也不失为一番肺腑之言,想来那曹镖头也是性情中人,双方既然把话说开,冰释前嫌,便也不再提起不愉快的往事,只管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在江湖中行走,有时候一壶酒比百般言辞更容易交流。胖子与曹镖头都是海量的豪杰,又都是豪爽不羁的性子,一坛花雕下肚便开始称兄道弟,看那相见恨晚的模样,简直恨不能立刻跪下来烧香焚纸拜了把子。

吴邪虽也好酒,但过去在家中都是浅酌慢饮,便是在婺州的军营里也只是点到即止,似这般一碗接一碗的豪饮还是第一次遇到,哪里吃得消?待曹镖头拍开第四坛酒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头晕目眩,就连意识也有些朦胧了。

胖子看他两颊酡红、双眼发直,心知是有些醉了,便对张起灵道:“张小哥,小吴怕是不能再喝了,劳烦你先带他去休息,我陪老曹再喝上几杯。”

张起灵点头应了,架起脚步虚浮的吴邪正要下楼,曹镖头又忙忙地追出来,找了个伙计吩咐了几句,那伙计便引着他们往后面的庭院里去了。

酒馆后门连着新月楼的中庭,但见那园中流水潺潺、幽竹纤纤、古木森森,碧树繁花中掩映着造型别致的亭台楼阁,美不胜收。那名伙计带着他们走过一条曲折的复廊,沿一段鹅卵石小径走到一座三层小楼前,顺着楼侧的台阶直接步上二楼,打开一扇门后进去点燃蜡烛便行礼离开。

张起灵也无心去注意屋中陈设,直接扶了吴邪在床上躺好,又给他盖上被子。

吴邪一路上都醉得好似人事不知,谁料身体乍一沾床却忽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如此,可仍旧是醉着,眼神朦朦胧胧一片迷离,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纱。他转了转眼珠子,努力把目光聚焦到面前的张起灵身上,被酒气熏得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古怪的念头:这闷油瓶子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方才张起灵酒也没少喝,虽然知道他对与人交际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在曹镖头的推让下却也是来者不拒。他本就生得肤色白皙,脸上那点红色就显得越发醒目,艳若桃李。

吴邪有些恍惚地看着他,不知怎么又想起了在婺州那一次,他一身红衣,薄施脂粉,俏生生地站在“客不归”,淡然的目光冷冷扫过人群,状似不经意地瞥了自己一眼。眼前微蹙着眉心的脸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叠在一起,吴邪眯起眼睛抬起一只手,鬼使神差地去摸那人的脸。

“你……你是小哥,还是金玉奴?”

张起灵有片刻失神,盯着床上不老实的醉鬼不动也不说话。

这样的沉默让吴邪心中蠢蠢欲动的某些情感受到了鼓励,又变本加厉地在他脸上摸了两把,嘀咕道:“怎么这么凉?”说完他的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双掌捧住张起灵的脸,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好像要将他看得更仔细些。

张起灵仍是一动不动,只是伸出双手撑在床上,让身体悬于上方,形成一个十分暧昧的姿势。

他们距离极近,呼吸相闻,那人清浅的气息就打在吴邪脸上,好似冬天下了一夜大雪,早上推开门之后闻到的味道,清冽中带有一丝甘甜。

楼上不知住了什么人,只听得一个脆生生的姑娘嗓音正用吴侬软语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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