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啧了一声,紧赶几步一把拉住他:“你傻啦,那姓陈的老头万一还在门口该怎么办?”

“顾不得那么多了!”吴邪挣脱了他的钳制,一闪身便进了山洞。

胖子仰天长叹,一跺脚也跟了进去。

黑漆漆的山洞里依旧伸手不见五指,更胜往日的刺骨阴寒让吴邪牙齿都在打战。胖子不依不饶地追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吴邪也不瞒他,将张起灵身患奇症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胖子猛地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道:“怪不得我总觉得那小哥最近神色古怪,一张脸白得和个雪人似的,原来是这么回事。生病了也不告诉咱们,你说他到底拿不拿咱们当兄弟?”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先找到机关带他出去拿药要紧。”吴邪道,“等会儿我去开机关,你去把小哥背出来。他现在行动不便,走这么多路恐怕吃不消。”

胖子应了一声,与他一同加快了脚步。

待走到那扇石门跟前,吴邪点燃蜡烛凑近一看,发现门后铰链上的枢纽已被破坏,除非是寻找到相似的材料进行修复,否则这扇石门无论是从内还是从外都再也打不开。而要修复如此复杂的枢纽绝非三五日可完成,更何况这山谷中也没有合适的材料和趁手的工具。

吴邪倒抽一口冷气,头皮一阵一阵发麻。石门打不开,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断了最后的退路,只有继续去寻找新的出口一途。这几日他翻遍了《张家楼筑城录》也没有找到线索,天知道继续找下去还会耗费多少时日,他和胖子自是不要紧,但是张起灵该怎么办?

见他久久不说话,胖子等得心急,不由问道:“怎么样?这门难道还另有玄机不成?”

吴邪摇了摇头,颤声道:“这门……开不开了……”

“什么?!”

“机关被毁,这门再也打不开了。”

胖子张口结舌呆了半晌,看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那就再去找别的出口,总会有办法的,九门的先辈们总不至于要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在这里困一辈子。”

吴邪满脸颓色,心知再看下去也是徒劳,只得吹灭了蜡烛往回走。

这一来一回就花费了大半日时光,当吴邪和胖子再次从山洞里走出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谷里风雪未停,两人步履艰难地回到屋中一看,张起灵还像他们走时一样坐在那里,盯着地上一堆碎瓷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邪一看到他就觉得心中一痛,关于那扇石门的事便有些说不出口。

胖子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一圈,径自走到张起灵面前说道:“小哥,那处山洞我与小吴已经看过,石门打不开了。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另寻出口带你出去。”

张起灵脸色平静,似乎对这一消息并不感到惊讶。

胖子对他的沉默不以为然,又道:“不过有件事情希望你说清楚,当时进门后是你关的门,你怎么知道关门的方法?”

张起灵头也不抬,淡淡说道:“解雨臣告诉我的。”

“他没告诉你出去的方法?”

“没有。”

“你就没问他?你知不知道那门一旦关上就再也打不开了啊?”

吴邪看不过去他的咄咄逼人,蹙眉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小哥要真知道出去的办法还会看着我们瞎忙好几天?现下当务之急是找到出口,从明日起我与你分头行动,不光是每处山壁,连那些石室也都要再找一遍,出口一定就在这里面。”

胖子“哼”了一声,撂下一句“不和病人一般见识”,转身走了出去。

吴邪捏了捏眉心,心乱如麻。这一路上他应对任何机关皆无往不利,头一次遇上难题,对手竟是自己已仙逝的祖父。这让他多少感到有些气馁,毕竟他这一身机关术都出自祖父传授,与先人相比,他既没有广博的学识也缺乏丰富的经验,所能凭借的不过是书本和先人的教诲,恐怕这一回要找到另外的出路并不容易。而更让他担心的则是张起灵,若是三五日内再找不到出口,难道要让他眼睁睁看着那人被病症折磨得形同废人?

正想得出神,忽听张起灵轻声唤他:“吴邪。”

“嗯?”

“不要勉强。”

说完这句话,张起灵扶着桌子颤巍巍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吴邪赶忙上前想要搀扶,张起灵轻轻将他推开,说了一句“不必”,便一头扎进漫天风雪之中。

吴邪心头一颤,想要追赶的脚步再也迈不开。他怎么会看不到,又怎么会感知不到,那个人冷若冰霜的外表之下,孤傲而又锋利的灵魂。

大雪一连下了数日,山谷里的路越发难走起来。

吴邪好像疯了一般冒着呼啸的西北风在深深的积雪中兜兜转转,不眠不休,废寝忘食。张起灵的病情每况愈下,自那日之后连站立都变得分外困难,每走一步便汗出如浆。偏偏那人又倔强得可以,拒绝了吴邪和胖子一切好意,坚持自己打理日常饮食起居,甚至还想着要帮他们一起找出口。

他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吴邪就越是焦急。一方面责怪那人不懂得爱惜自己,一方面又深恨自身无能,到现在仍是寻不到出去之法。又过了五天,出口还是没找到,吴邪却被焦虑的心情折腾得憔悴不堪,脸色比之病中的张起灵还要吓人。

胖子劝了他好几次,可不管他怎么苦口婆心吴邪依然我行我素,只气得胖爷恨不能直接打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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