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正处在精力旺盛、活泼好动的年龄,可你却是那么保守谨慎,斯科特。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经历,或者了不起的目的,塑造了你这样一个神奇的小人儿呢?”

斯科特很无奈,为了防止自己在透风的马车里睡过去感冒,他用一块手帕擦眼睛,可是手帕被雾气打湿了,眼睛越擦越模糊。瑞特看了,露出淡淡的好笑表情,仿佛眼前坐着的是一个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细亚麻布的、绣着他的名字的手帕,擦了擦斯科特湿漉漉的大眼睛,然后把大衣脱下来,蒙住斯科特的脑袋了上半身,忍着笑说:“小孩子不适合熬夜,快睡吧宝贝。”

斯科特对“baby”这个过分压低他年龄的词表示抗议,他困乏的声音从大衣里闷闷地传出来:“你的关心真让我受宠若惊。”

瑞特的笑声很低沉,在黑夜里有种让人心安的力量。斯科特忽然没有睡意了,因为他从瑞特刚才的话语中,窥视到了他神秘过去的一角,斯科特该死的好奇心熊熊燃烧起来。

嘚嘚的马蹄声和挽具吱嘎吱嘎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被浓雾和盖在身上的大衣过滤的混沌不清。斯科特把瑞特沾染着烟草味的大衣拉下来,眼前就是瑞特雕刻般的侧脸。他浓密的黑发向后梳着,身上的背心和衬衫看起来很薄,紧紧地贴合着瑞特的肌肉,好像他第二层皮肤,整个人生机勃勃,像野生动物一样充满活力。

“十年之前,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离开查尔斯顿的吗?在你和你的父亲你情我愿、达成共识的情况下?”

“我想没错,我这辈子与我的父亲达成的唯一共识就是二十岁的我应该永远地离开巴特勒家了。他不喜欢我,因为我可敬的父亲是位地道的绅士,小心谨慎、循规蹈矩。可是我太像他的父亲了——我爷爷是个海盗,他能驾驶着小船乘风破浪,而我能蒙着眼睛骑马跃过五英尺高的尖头铁栅栏。我爷爷所挣的钱是带血的,可是金币上的血腥早就被伟大的美国洗的一干二净。他买了几千英亩土地,买地的钱来自德克萨斯海岸的战利品——虽然他坚持声称那些船是打着美国国旗的墨西哥的船。”

斯科特的脑袋从大衣里完全钻出来:“继承了维京人的优良传统吗?”

斯科特咧嘴一笑:“没错,我给了查尔斯顿的好市民们一个说三道四的机会,我都成了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大灰狼了。”他一本正经、装腔作势地说,“‘宝贝,如果你再这么下去的话,迟早会落得像瑞特·巴特勒一样的下场,让全家人蒙羞!’”

斯科特说:“我能实话实说吗?”

瑞特像他熟悉的那样扬起一边的眉毛:“我不会阻止你。”

“我想说,干得好,瑞特·巴特勒!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瑞特另一边的眉毛也扬起来了:“亲爱的斯科特,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赞同我伟大举动的人,如果我没有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老查尔斯顿,我准会发疯。”

“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你逐渐适应了那种生活,进而被磨灭了火焰和棱角,慢慢成为一个像你父亲那样受人尊敬的绅士?”

瑞特大笑:“受人尊敬的绅士在乱世只有两条路:饿死,或者生不如死。我的血液中从来就没有‘绅士’这种成分,而且我是个不结婚也不成家的男人。”

“别把话说的太死,万一有一天爱神的金箭把你和某个漂亮姑娘射在一起呢?”

“那我们走着瞧。”瑞特打开烟盒,取出一支雪茄,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刚想划火柴又改变了主意,把火柴放了回去。

几乎没有几个女人或男人能抗拒瑞特漫不经心咧嘴而笑的模样,即使光影模糊中,斯科特也不能抗拒。

“你可真是个迟钝的孩子,斯科特。”等到斯科特的呼吸趋于均匀平稳,瑞特喃喃地说,“你确实迟钝。每次社交圈里有什么绯闻轶事或者桃色丑闻,你总是会在别人早就谈到不耐烦了、听的耳朵生茧了才会知道。当姑娘们对你表示好感的时候,你像一段木头那样毫无反应……可是,真正理解我的,恐怕只有你了,斯科特。”

路过一座赌场的时候,两个恶棍拦住了马车,像车上的人索要钱物。瑞特看了裹着大衣睡得正熟的斯科特,确定他没有被惊醒,才温和又慢悠悠地说:“先生们,我的手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他玩弄着小巧的象牙手枪,“你们谁想挨枪子儿,谁想被拧断脖子?”

两个贼看清了瑞特高大的身躯和冷酷眼神,灰溜溜地退了回去。

虽然被两个贼打扰了,可瑞特的心情仍然很好。

不易察觉的光线渗进马车,再过半小时就会出太阳了。

浓雾渐渐消散成流光,太阳从河面上升起,热气腾腾的,把被浓雾遮盖的红色、蓝色和绿色还给了大地。

斯科特的脑袋垂在瑞特的大衣上,他睡的很熟。瑞特忽然觉得遗憾,因为斯科特永远不会知道今天的日出有多么漂亮,也不会知道朝阳下熟睡的他有多美。

作者有话要说:  打辩论好忙tat……求留言求动力

不要走开,一会儿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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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办完一些事情后,斯科特把瑞特带到了塔拉。得知斯佳丽刚刚离开县里去了亚特兰大,斯科特一面有点小小的失望,另一方面又有些淡淡的窃喜——只要查尔斯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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