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本就是凌冱羽主动求援,如今听得东方煜开口,自然忙不迭的顺势接了话,「四个人,两两分组却是正好……可该怎麼分呢?」

他二人这一搭一唱,便把谈话的中心移往了今日的晨练方式上头,转移话题迴避衝突的意图不可谓不明显,更何况眼下正势成水火针锋相对的两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精?好在白冽予对他们的良苦用心还算买帐,眸光转而迎向提出问题的师弟,唇畔已是一抹无庸置疑的温柔笑意勾起。

「既然要培养默契,自然是多多尝试任何可能的组合才好,更无需侷限於两两分组──便是三对一,对那个孤身迎战的人而言,不也是相当不错的实战经验?」

他同凌冱羽温声解释道,看似不经意扫过西门曄的眸光却似意有所指,「不过来日方长,自然有的是机会尝试。所以今日的对练方式……就由你决定吧,冱羽。」

「咦?我吗?」

没想到师兄说著说著便将决定权交在了自己手中,凌冱羽闻言一愣,目光却已下意识地开始徘徊於师兄和情人之间……如此反应让瞧著的西门曄立时明白了白冽予提出如此要求的「险恶用心」,却因顾忌著自个儿本就所剩无几的顏面而只得按下先一步上前抢人的衝动,逼著自己静下心来等待起情人的回答。

──好在结果并没有违背他的期待。

「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先跟西门曄一组,联手挑战师兄和东方大哥吧!」

片刻沉吟后,自凌冱羽口中脱出的,是这麼个让流影谷少谷主大大為之振奋的回答──他甚至还朝白冽予投以了示威性的一眼,不想迎上的,却是对方足以用「万般怜悯」形容的目光。

这样就满足了?真是可悲。

──儘管未曾脱口,可那双幽眸中同样带著的一分讥嘲,却已再鲜明不过地传达出了如此讯息。

而以西门曄的眼力,自然没有忽略这点的道理。

本以為终於得了上风,不想却换得对方如此反应,自然令流影谷少谷主一时為之气结……好在他终非寻常人物,虽因三番两次著了白冽予的道儿而十分恼火,却还不至於真為此失控发作。见局势已定,默默运功调息稳下自身情绪后,无意重蹈覆辙的他索性不再理会白冽予,直接将情人拉到演武场一角开起了「作战会议」。

「冱羽,单独对付白冽予,你有几成把握?」

「几成把握?」

听西门曄劈头就是如此一问,凌冱羽不由得怔了下,「你是说……唉、胜算?」

「不错。你和白冽予互知根柢,就算实力上有所差距,影响也必不如一般一流高手对战一流顶峰那样明显才是。」

「话是这麼说没错,可师兄对我的招术习惯也知之甚详,若想取胜,自然有些……」

知道情人多半是想在接下来的比试中扳回一城、一扫先前的闷气,青年答归答了,言词间却没有太多的底气,「尤其是云生剑谷一行,师兄触及宗师境界的门槛之后,对气机招式的把握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和他对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鬱闷。那种感觉,就好像自个儿所有的后著全都在他的算计之中,有力无处使,自然十分打击人。」

「……那麼,我换个问法──如果不求取胜,只求将他拖住呢?」

「嗯……只是拖时间的话,几十招总还成的,毕竟我对师兄的招数十分熟悉,应对起来倒不是那般吃力……可会问起这些,西门曄,你的意思……莫不是要以下駟对上駟,由我先拖住师兄,你则趁机对付东方大哥?」

「正是如此。」

西门曄頷首应过,可一如既往的冷峻之下潜藏著的,却是因情人又以「西门曄」三字相唤而起的几分苦涩……「你我虽也有相当的默契,可在联手应敌上却仍十分陌生……这种配合本也不是三两句话或一时半刻便能养成的,故眼下要想取胜,自还是採用各个击破的战术為上──当然,战术归战术,就算以各个击破為主,也不代表你我便要因此而各自為政。届时咱们同样可视情况互相支援,也算是对日后可能的配合做个预演和测试。」

「嗯……我明白了。」

凌冱羽虽对这一仗没有太大的把握,却也不是那种一认定没胜算便灰心丧志士气全失的人,故回应的音声虽算不上中气十足,却也是平稳坚定,甚或是带著几分跃跃欲试的。

──不管怎麼说,这可是他头一遭和西门曄一起携手应战。

只是这麼想著想著,期待之外,几分惆悵和交杂,却也不可免地继之涌上了心头……因為彼此曾经為敌的事实,也因為伴随著这份回忆而起的、彼此兵刃相向时,那种过於深切的痛。

而这样的情绪转变,自然没有给时刻关注著他的西门曄忽略的可能。

望著那张曾经明朗活泼,如今却彷彿再也难展欢顏的清俊面容,流影谷少谷主只觉胸口一紧,思绪数转间、也顾不得仍有白冽予和东方煜在旁便自张臂将人紧紧拥入了怀中。

但也仅仅是拥著而已。

没有道歉、没有安慰,也没有任何的解释。他只是紧紧拥抱著这个他最為在乎、却也伤得最深的人,直到怀中的躯体由瞬间的微僵逐渐放鬆,而终抬臂回拥住他為止。

「过去无法磨灭,但伤痛的记忆却是可以……有所淡化的。」

感受著对方轻轻回拥著自身的力道,西门曄将唇附於青年耳畔低声道,「从今而后,你我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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