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么？”肚兜小孩的视线不停在青年以及棋盘上游栘。“咦等等！我……我不太懂，为什么现在认输呀!”
棋盘上明明还有很多空地。要分胜负看起来还言之过早。
不过青年只说了这句话后，便再也没打算抬头的样子。
慕梓安毫不惊讶地单手撑着脸，看著他。
身后的群众也一片沉默，似乎尴尬地彼此对望着。大家都很困惑，空气顿时凝重无比。
颓丧的双肩以及无力的双手显露出青年深深的绝望。
“你可以告诉我方法了吗？”慕梓安在青年面前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充满着疲惫，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感。
“棋灵……”
慕梓安唤着青年。
但是青年却一动也不动，绝望与无力深深笼罩在他身上。
肚兜小孩见青年不说话，便替他站了出来。“你要剃骨。”
慕梓安转向肚兜小孩，冰冷的气势重重压迫着他，甚至让他不敢直视。
肚兜小孩看着这个连他年龄的零头都算不上的女孩，领悟到‘慕梓安与两年前的她’决定性的不同在哪里了。
那就是眼神。
“凡是通过生死棋城考验的，都已经不属于六界所管……”肚兜小孩在慕梓安的注视中，声音愈变愈小，最后消失空气中。
他旁边的呆涩中年人又接了上去。
“你虽放弃了长生，但按照规定，灵魂还是被重塑了仙骨。换命，即使命格再好的人，也会枉死，但万象界就不同了，你只需要”
“闭嘴！”青年忽然低着头吼道。“慕梓安，你不能这么做，你”
慕梓安根本没在听青年说的话。
无论棋灵再怎么劝说，却无法对慕梓安造成任何改变心意的作用。因为慕梓安的心根本不在这里。
她一直盯着棋圣。
中年人也被慕梓安的气势吓到了。
这种无师自通的领悟成为仙人的确可惜，中年人几乎就要闭上嘴了，但是看到慕梓安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你的命格可以换给那个人，枉死后便可回到这里不死不灭，或者……放弃仙骨，换你自己的命，只活这辈子。”
但她一定会选择留下来陪那个人 。
青年看着慕梓安的表情，突然感觉她很遥远。
棋灵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做到这地步，但他知道了慕梓安并不是不爱‘围棋’，只不过她更爱那个人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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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梓安下车，低头走了一会儿，见离车站挺远了，突然一回头，堵住拖着行李、向前走的陆瑶萍。
“喂……”慕梓安开口道，“我不回家了。”
陆瑶萍穿着黄裙子，本来还在往前走，被慕梓安堵住，猛的停下来。
陆瑶萍“啧”了一声，拍拍胸脯说：
“你突然停下干什么！吓死我了。”
慕梓安脸色苍白地拎着旅行箱，把重心落在右腿上，见陆瑶萍对自己说的话没反应，再次郑重地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不回家了。”
“老实和你说吧。我和你回上海，就是为了给谷楠看的，本没有想和你回家……现在我帮你把行李抬回去，就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陆瑶萍呆在原地。
慕梓安静静地看着她。
陆瑶萍愣了一会儿，忽然瞪大眼睛，重点没在慕梓安要去哪住、还是慕梓安有什么事，她脑子有些乱，尖声道。
“你你你，你个死丫头，老娘的火车票白花了？”
这是重点吗？
陆瑶萍尖叫了一声，反而让慕梓安本来‘因为车上的那点温暖而波澜’的心放宽了，她说：“……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
“说的好像我要你的钱似的。”陆瑶萍勾起嘴角，笑道。
“是我主动给的。”慕梓安抬头，黑漆漆的眼睛看着陆瑶萍，抿了抿嘴说。
“……”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陆瑶萍有些为难，又有些得意地拍了拍慕梓安的肩，把行李丢给她，往回走。
走到楼道里，回头一看，发现慕梓安还拎着行李箱，站在原地。
陆瑶萍犹豫了一会儿，又走回去，说：“你不是有事吗？怎么不快点？”
她觉得慕梓安的事应该是工作。
慕梓安没说话，陆瑶萍便用手推了她的肩膀。
慕梓安的身体摇了摇，突然蹲在地上，像是肚子疼一样，用手裹住双膝。
陆瑶萍一愣，问：“你怎么了？”
然后，她上下扫了慕梓安一眼，拿起自己的行李，叹了口气，对慕梓安说：“我明白了，你一个人搬不动。”
对于把自己东西丢给别人，她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陆瑶萍拎着行李，见慕梓安依旧捂着嘴巴，蹲在那里，皱了皱眉。“起来，我最讨厌你这种没有一点情绪的小孩了！”
慕梓安在风中慢慢缩起脖子，也不说话。
这使陆瑶萍有些急了，上前抓住慕梓安的胳膊，强迫她站起来。
“蹲什么蹲！赶快起来！”
她力气不小，尽管慕梓安此时就想蹲在地上，还是被陆瑶萍一手拽了起来。她拽的迅速，害的慕梓安差点摔倒。
陆瑶萍说：“你要哭回去哭，别蹲大马路上。”
“我才没”慕梓安刚一开口反驳，就呕出了几口血。
慕梓安赶紧低着头，死死捂住嘴，但还是没有忍过几分钟，又躬起身，猛烈咳嗽了几下，血就透着指缝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