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雍则是温和地笑了笑:“郡王就不要推脱了。敝国对北燕与贵府的关系,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北燕对贵府竟然如此死心塌地。”
贺千里也笑道:“他们做了什么冒犯之事,竟让世子也为难至此?”
萧则雍道:“说来惭愧,大秦的驻军在北燕的浦州外扎营快一个月了,陈太守还是拒绝让我们入城。浦州是北燕的首善之区,要是不肯降伏,其他六州也不会听我们的话。”
贺千里笑道:“世子想擒贼先擒王么?”
萧则雍道:“不敢不敢,只是七州首府,自为首脑之地,若要办交接,自然也先从浦州开始。”
“大秦不是一向尚勇好武,此番为何不硬闯进去,也好给陈辉宗个教训。”贺千里打了个哈欠,坐下来,一脸的漫不经心。
萧则雍见他如此,只得好言好语继续道:“北燕既然已经割让给大秦,就是大秦的领土,北燕百姓就是大秦的子民,怎能轻易屠戮。所以,还请贺郡王出面调停。贺郡王若肯和我们联手,想来对你们,也不是全无好处。”
贺千里道:“世子这话何意?我却不明白了。还请殿下慎言。”
萧则雍微笑道:“如果在下没有记错,不是郡王说的吗,此间甚是隐秘,我可以畅所欲言?”
贺千里也笑,却不答话。
萧则雍只得接着道:“阁下大志,素有耳闻。阁下若肯和大秦里应外合,将来大秦断然不会亏待阁下。”
贺千里突然哈哈大笑:“世子来意,此刻方才道出。只是贺某势单力孤,大秦只为了北燕七州这一隅领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么?”
萧则雍道:“北燕是军事重地,属大周还是属大秦,关乎以后战争的成败。所以,对北燕,大秦是志在必得。还请郡王与我们联手共治,这样才能对大周构成威胁。”
贺千里道:“我与你们联手,你们怎样对我?要是过河拆桥,兔死狗烹,我却宁愿继续做这窝囊的郡王。”
萧则雍道:“阁下不必担心,起码,在北燕还是进攻南国的前哨之时,你可以完全相信我们。大秦要拿下大周,还需相当的年头,贺郡王尽可大展拳脚,到时候可能不是大秦要怎样对郡王,而是郡王要怎样对大秦的问题了。”
“好!”贺千里道,“世子快言快语,却句句切中肯綮,你这个朋友,贺某交了。从此北燕就是大秦进攻大周的桥头堡,贺某也会从内部尽力耗费大周朝廷的元气。有咱们的里应外合,不愁大周不倒。只要大周倾覆,那就完成贺某生平所愿;即使被大秦过河拆桥,贺某也认了。”
萧则雍正要出言相慰,贺千里却忽然想到一事,变了脸色道:“我道是怎么回事,你们改变主意娶千寻,难道是为了安抚北燕?”
萧则雍道:“确实有此考虑。还有一点,就是令妹与大周的太子殿下关系非同寻常,我们希望将来或许对大周有所牵制。”
贺千里冷哼一声:“苏牧风么?你们的情报倒是包罗万象。既然为了安抚北燕,为何不直接来找我,却在我妹妹身上打主意?”
萧则雍道:“改娶令妹,一开始却也不是在下的主意。现在你我既成联盟,那么我也不必瞒你。本来在下是要直接找阁下商量,但工部的陶大人私下里找到我,建议在下与令妹和亲。原来北燕的情况,大周也有所耳闻。陶大人说,要使北燕听话,与贵府联手,势不可免;而与贵府联手,同时又能对贵府形成牵制,最好的莫过于迎娶令妹。至于苏牧风云云,也是他告诉在下的。”
贺千里冷冷地道:“陶维林?”
萧则雍点头:“正是他。本来我问他,大周的皇帝难道不会体察到我们的用意?他却把利害关系分析得十分透彻。他说:‘贵国要和北燕联手,无论贺郡主嫁或不嫁,都是可以的;但贵国要收服北燕七州,与贺郡主和亲却是意义重大。据此看来,贺郡主和亲不和亲,我们都阻止不了你们的联手,因此对我们皇上来讲并无多大差别;但对贵国而言,贺郡主嫁入与否,一则牵扯北燕归心的问题,二则以后对苏牧风也许能是个掣肘,贺郡主嫁入,对你们好处多多。世子请求我们皇上改换千寻出嫁,皇上一来舍不得公主,二来贺郡主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定会准许。a;”
贺千里道:“这小子处心积虑,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萧则雍笑道:“无非为了红颜罢了。”
贺千里也阴笑道:“世子果然无事不知。这小子对三公主垂涎多年,为了留住三公主,竟然连这样的手段也想得出。”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萧则雍起身告辞。
贺千里将萧则雍送到门口,回转到书房时,见林素瑛已等在里面。贺千里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真正笑容,几步走过去,握住她手,柔声道:“来了?”
林素瑛也柔柔一笑:“你这个大忙人,刚才又是送哪位贵客去了?”贺千里叹口气:“说出来你都不信,是萧则雍。”
“萧则雍?萧世子?”林素瑛惊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贺千里也不隐瞒,将前因后果简要说了一遍。林素瑛听后,本来明媚的脸庞阴沉下来,低首不语。贺千里见她如此,缓声道:“你看,素瑛,我什么都不瞒你。你若为此有负罪感,不愿意再跟我,我也没话可说。只是你若还是跟着我,须得做我贺家的人,和我一条心才是。”
林素瑛凄然一笑:“就是被打入十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