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吏也不知这假冬青到底是什么变的,起初他还应付得绰绰有余,可随着假冬青攻击的速度越变越快,他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勉强挡住他的进攻。
假冬青手里的空心支架在和赵吏的对打过程中早已变形,顶端的双钩掉落,奇异地制造出了一个锐利的尖刺;赵吏手里的塑料椅子也好不到哪儿去,质量不甚过关的椅子现在也是七零八落,面对假冬青越来越频繁的攻击变得岌岌可危。
而就在这时,赵吏眼角余光瞄到了抱着头缩在角落一脸痛苦的夏冬青,微一分神,便没有挡住假冬青的攻击,被支架狠狠打中了脸颊,疼得他头皮发麻。
而此时假冬青又快速冲到赵吏身前,一膝盖顶住他的腹部,趁赵吏弯腰之时,手肘又重重压向他的后背。
毫无防备赵吏被继而连三的攻击打得无力还手,被假冬青轻松地丢到了一边。
解决了“障碍物”的假冬青拖着扭曲的支架一步步走向角落里的夏冬青。而夏冬青却只能仰着脖子看慢慢靠近自己的修罗——他的头太疼了,耳朵已经产生耳鸣,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此刻假冬青的脸在他眼里已经和他不同,那不是一张人会有的脸。青灰的,粗糙的,干瘪的,就像被抽干了水分的尸体,让人毛骨悚然。
夏冬青咬紧牙关,靠着墙壁,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他要逃,他不能死在这里!可他的努力所起的作用微乎其乎,他仍旧蜷缩在墙角里,像只被人遗弃的奶猫。
这样的夏冬青,怎么可能逃过凶神恶煞的修罗!
面无表情的修罗已经站到了夏冬青的跟前,手里的支架被高高举起,只要一下,那支架便会刺进夏冬青的身体,结束他的生命。
夏冬青依然咬紧着牙关,他没有呻|吟,没有求饶,心里混杂着害怕和平静两种矛盾的感情,也好,不管怎样,总是一个结果……
他睁着混沌的眼睛,看着被举高的支架慢慢落下,与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刷”一下,刺进了他旁边的墙里!
“老子我还没死呢,怎么能让你小子有事儿!”赵吏从假冬青的身后死死地箍住他的上身,半边脸上一道血痕,让他的脸肿得像个馒头。
“嗯——”刚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夏冬青松了牙关,忍不住呻|吟出声,挂着冷汗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努力想要看清赵吏的脸。
可惜肿着半张脸的赵吏着实不太好看,再配上他自认得意的笑容,不显帅气,反倒滑稽。
而夏冬青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下,看着赵吏的脸,笑出了声:“呵……”
短暂而轻微的一声笑,却好像神奇地化解了他的疼痛。从脑子深处散逸出来的痛感慢慢消退,视线也开始变得清晰。
与此同时,面无表情的假冬青在赵吏的钳制下挣扎了几下没有效果,便利落地抽出了刺进墙壁里的支架,一个反手,把尖锐的顶端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用力刺进!
弯曲的支架随着假冬青的用力,刺穿他的身体,没进赵吏的腹部。
假冬青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起伏,而被支架刺穿的腹部也不见半点血迹,反而有淡淡的黑烟飘散出来。
夏冬青瞪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赵吏的笑容僵在嘴角,腹部传来的痛感实实在在,但他没有放松对假冬青的禁锢,反而把人拼命往后拉去,让夏冬青远离假冬青的攻击范围。
假冬青感受到身后的人已经受伤,箍紧他的力道有所减轻,握住穿过腹部的支架想要拔出来。
赵吏的手却在此时握紧了支架,拼命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插|紧,不让假冬青把刺穿了两人的支架拔出来。
“赵吏你快松手!你这样会没命的!”夏冬青跪在地上往赵吏的方向爬去,却被赵吏厉声喝止。
“你别过来,去,把地上的玻璃捡起来,弄死这怪物,我坚持不了多久。”
夏冬青闻言,皱了下眉头,有些犹豫,他担心赵吏,但随即一想,只要弄死了那个怪物,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幻境,到时候赵吏也会没事。
一想通这个关节,夏冬青手脚并用爬到窗户的旁边,在一地的碎玻璃当中挑选可用的玻璃片。地上的碎玻璃是假冬青在追着夏冬青打的时候敲碎的窗玻璃,大大小小,散了一地。
夏冬青找到了一块月牙形的玻璃片,毫不犹豫用手抓起来,冲到假冬青面前,就往他心口的方向用力捅进去。
锋利的玻璃片轻松的刺穿了皮肤,扎进了肉里,可假冬青却没有流出半点红色的血,反而像刚才支架刺进腹部那样,飘出了淡淡的黑烟。
“怎……怎么会这样?”夏冬青拔出玻璃片,不知所措地看向赵吏,问他,“这下怎么办?”
“我哪知道怎么办。”赵吏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假冬青的挣扎越来越厉害,他要花上全部的力气才能勉强压制住他,“你赶紧想办法!”
夏冬青抓着玻璃片的手紧了紧,他刚才着急,徒手抓起了玻璃片,此刻他的手掌里反而都是被玻璃片割破的鲜血。
假冬青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大,他在赵吏的怀里不停扭动身体,脖子也不断地摇来摇去。
夏冬青对着他的脖子,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他脖子上看到的那块三角形的刺青,此时假冬青在他眼里已与之前截然不同,刺青的颜色与诡异的肤色相同,才让他忽略了刺青的存在。
夏冬青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抱着赌一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