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另一道斑斓的身影跃上半空,挡在了这两人之间。
眼中的泪终于还是漫了上来,千秋痛苦的望着他曾以为最亲的那个人,嘶吼出来:“为什么?!”
然而蝶涟却答非所问:“他是钟山之神。”他郑重而缓慢的说着那几个字,仿佛那个人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可以因为这一句话而得到谅解。
因为他是神,所以你们必需谅解,你们只能谅解。
天底下还有这么混账的理由?
“他杀了弃!”千秋嘶心裂肺的喊着,而贺兰已经飞到空中,稳稳扶住了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许晃在下面看着,心脏抽痛不已。那么干净的千秋,那个永远安静笑着的千秋,他何曾见过血,更加谈不上杀人,可他生平这一剑却给了自己的生父,烛阴这混蛋造的孽真的是够了。
“弃他…”
蝶涟才刚开口,后面的烛阴马上截住了他,“蝶涟你少多嘴!”
“都到这份上了你就给我闭嘴吧!”
一声暴呵天雷滚滚,在场的人全愣了,这、这是蝶涟?不对这是蝶涟,可眼下谁才是主子?连烛阴都愣了,半晌,只摸摸鼻子悻悻的扭过头去,竟然没发怒?!
美丽的蝶妖叹口气,伸出手细细拭去千秋脸上的血迹,“弃没死。”
“……什么?”
几不可闻的反问梗在喉间,千秋一下子大脑放空,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你说医生还活着!”时间静止数秒,许小爷的大喊率先从脚下炸起,“蝶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蝶涟从空中跃下,脸色依然凝重,“可是他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活着。”
一句话又把大家刚要放下去的心提了回去,许晃一个箭步蹿上前去,“他人在哪儿?!”
再一次见到弃,许晃猛的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人已经根本无法和记忆中的那个祝医生相重叠,甚至已经不能说是人类。赤色的牢笼之中,那个人浑身上下满是翻滚的煞气,皮肤苍白,眼中血色幢瞳,最令人触目惊心的,则是他心口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大洞,黑色的龟裂从洞口边缘延伸至全身,像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怎么会这样?”千秋颤抖着声音要往前冲,被蝶涟一手拦下,“你现在不能靠近他。”
“可…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们想用天界的正气来净化他身上的邪气,一旦他化为煞魔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千秋疑惑的看了看蝶涟,又以更加不信任的眼神望着不远处的烛阴,蝶涟只好从头给他们解释了一遍,原来烛阴的那个金书玉简的确只是用来处决罪人的,而弃当时尚未完全化魔,更加没犯过什么罪行,于是玉简只起到一个暂时封印的作用,之后烛阴带着他迅速来到天界,想以这里的正气化解他身上的煞气,不料半途中生变,天庭的结界突然间重新运转起来,不仅压制了烛阴,而且如此强大猛烈的神之气足以将弃整个净化没了,于是烛阴只得一边压住弃的煞气,一边又得扛着玉帝的结界,简直叫苦不迭。
许晃心中一下打翻了五味瓶,他瞥一眼那个满身是血面色发白的混蛋,要说感谢他吧,真没这必要,可怜他,这又是他自己造的孽,恨他,现在好像也恨不起来了。与千秋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相同的神色,于是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臭小子,居然让老子费这么大精神!”那一位恨恨的磨牙,瞪向千秋,“你还捅我,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
蝶涟冷冷的看他一眼,“这就是儿女债,记着点儿吧。”
“妈的,以后再也不生了!”他愤愤然骂着,“我这都流血了,你也不管!反了你了!”
这边同样一记杀人眼光甩过去,“活该。”
望着许晃千秋再一次诧异万分的眼神,蝶涟扬扬下巴:“没事,我回去抽他。”一脸忍了这么多年早特么忍够了的神情。说归说,他到底还是走去掏出一瓶药粉拍在对方的伤口上,又撕下几条衣服缠了缠,把个万年老妖怪整得杀猪似的乱嚎。
“你老爹跟蝶涟到底什么关系?”许晃小声问旁边千秋,结果这一个也是茫然的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了。”
撇撇嘴,许晃回过头来,弃的状况才是他们眼下最关心的。那胸口上的大洞无论怎么看都让人心惊肉跳,好像再不控制的话,他整个人就都要被那个洞吸进去一样。许晃咬咬牙,好不容易又重新找回了医生,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一次死去。
用力握了握無生的手,许晃在他眉宇间看到一丝疲色,“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没里面那个严重。”無生笑了笑,身边人身上不断传来的还魂草香气让他恢复了一些体力,只要那姓萨的别再出什么夭蛾子,他还是可以撑下去的。“你打算怎么办?”
许晃摇了摇头,他哪里见过这种状况?“你看呢?”
無生缓缓吐出一口气,就地坐下休息,“魔由心生,除煞不仅需要外界的帮助,本人意志也要足够坚定,他这个样子,没人帮得了他。”
听到这话,许晃心中又是一凉,“为什么?医生应该也不想这样啊!”
“你看看他,他的心还在么?”
眼前的人胸口那个大洞贯穿前后,浓重的黑气从里面喷涌出来,像是曾经那个阴森可怖的地眼。许晃几乎站立不住,“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