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女子的手里,现在又如何躺在大燕国皇宫的珍宝库里。它说着桐灵昏迷后,宵易是如何站在此处,站在树下的?他是呆望?是悲伤?还是忧郁?是焦虑还是痛苦?当宵易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是如何的,这都是小巧儿不曾知道的。小瓣说,宵易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它说宵易看到自己的时候,是在微笑的。
小巧儿有点不懂,宵易的表现跟她想象的都不一样。
“小瓣,我以为宵易会是难过的。”小巧儿皱着眉头。
“你希望他难过?”小瓣问。
“不,我不希望他难过,只是以为他会很寂寞。”小巧儿解释说。
“微笑不代表不寂寞,”小瓣轻轻地说,“寂寞不代表不能微笑。”
小巧儿有些诧异地看着小瓣,不太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寂寞的时候会难过,难过的时候会想哭,这可能是你的想法,可是我觉得宵易不是,宵易一直都是寂寞的,寂寞对于他来说,是常态,既然是常态,为何还要因此而悲伤难过?既然都要面对,为何不能笑着面对?”小瓣很平静地说着,不是质问,只是一种慨叹。
“可是我觉得,难过的时候,脸上还要保持笑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甚至比难过的本身还要让人窒息。”小巧儿还是不太能理解,她有过很多的面具,开心的面具,调皮的面具,吊儿郎当的面具,懵懂的面具,可是那终究是假的,只是保护着软弱的自己不被发现的面具而已。
“宵易他没有自欺,也不是虚伪,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大可以把内心的软弱表现出来,可是他没有,因为他没有软弱,他只是明白了、接受了,他要的只是微笑地等待。”小瓣的声音犹如一条干净的清泉,一点一点地把小巧儿心里的藏垢冲走。
小巧儿轻声道:“因为强大,所以不会害怕,也不会难过吗?”她想到当初他们分别时,宵易的眼泪,那他那时候为什么会哭,是因为,他不再强大了吗?是因为他不再自信了吗?小巧儿陷入了沉思。
“不过后来有一次,他在这里哭了。”小瓣的话打断了小巧儿的思考,“大概是二十五年前,那时候他刚从青墨麒麟玉里痊愈醒来,他来到这里,他对我说,他想你,非常地想你,他说他想要杀了乔傅钟和煜君,因为他们害死了你,可是他却不能那样做,因为你的魂魄在胎荷里,在那个孩子的体内,他需要乔傅钟养着,这样你才能以全新的方式活下去,他说他不配恨任何人,他才是让你痛苦、让你如此悲惨地死去的罪魁祸首,他应该恨他自己,他在这里撕心裂肺地哭,在这里竭嘶底里地喊,我静静地看着他痛哭了一天,那是我唯一一次见到他哭泣。”
“你说,我的魂魄在胎荷里?”小巧儿被震惊地不行,她知道那胎荷里的孩子就是乔恕之,可是乔恕之是乔恕之,她是她,为何自己的魂魄会在乔恕之体内。
“是的,当初你死去,是因为药王乔傅钟以闻幽聚魂草为阵,在胎荷上立了一个聚魂阵,把你的魂魄活生生地从凡间的身体里抽离,当时他们的阵法好像是搞错了,所以才会让你的魂魄变成食物,被当时还是胚胎的乔恕之一点一点吃掉。当时他们双方还打了起来,宵易走火入魔,最后被方珏碎掉神识才能停下,他化成星光回到青墨麒麟玉里疗伤,而那件事以后,乔莲、乔南枫他们就和乔傅钟断绝了关系,桐灵也彻底和煜君割裂了。这些事情在天界都是秘密,大家都不知道乔恕之是半人半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吞食了你的魂魄才提早出生的。”小瓣仍旧很平静,并不像是在揭开一个巨大的秘密。
小巧儿觉得可怕,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死亡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有些是宵易亲口告诉我的,有些是老桃告诉我的,拼凑在一起就是这样了。”
小巧儿苦笑,“难怪小桃说,你知道的比老桃多,也不晓得是老桃不愿意告诉我,还是它真的不知道。”
小瓣摆了摆,似乎在思考她这个问题,“我觉得,老桃是不知道的,因为没人跟它说。”
没人敢提起这事,除了宵易,除了小巧儿,没有人会对一棵只会啊啊叫的桃花树自言自语,没有人对一棵只会哈哈笑的桃花树嚎啕大哭。
小巧儿心里很难过,她突然很想抱着那时候的宵易说,她没事,她好好的,很想安慰他说,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乔巧,宵易真的很喜欢你。”小瓣轻声地说,“他为了你哭泣了,他为了你成为一个了有弱点的人。”
“小瓣……”小巧儿用手指感受着小瓣的树身,没有温度,可是她却觉得小瓣应该是有温度的,“你想要成精吗?”
小瓣没有回答,它安静了,它在认真地思考着,认真得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摆动。
“如果你成精了,宵易就可以听到你的声音了,你也可以跟他说话了,我把你赠给宵易,你可以一直陪着他。”小巧儿微微笑着说。
“他不需要我陪。”小瓣回答,“他不需要一个会说话的我陪着他,他对我说这一切,都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