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陆尘潇这个词,忽然就集中了注意力,转身看了一眼灵霄掌门,那一瞬,仿佛利剑出鞘,锐利冰冷的剑锋如风一样的扫过灵霄掌门的四周——这家伙的修为比传闻中,似乎还要高那么一点。

下一秒,灵霄掌门就听见谢庐溪有些凉意的声音问道:“什么关系?”

呃,就是酿酿酱酱和被酿酿酱酱的关系。

当然,这样的话,灵霄掌门是不可能说的出口的,他含糊其辞道:“呃……就是很多人说,以前陆尘潇和你之间有结为道侣的传闻。”至于为什么这个人选换成了余琏,灵霄掌门一点也不想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

“嗯。”谢庐溪又不说话了。

灵霄掌门冷高的人见过不少,有如同陆尘潇一样的冷且不知礼数的(灵霄掌门仍旧耿耿于怀中),也有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的。但是谢庐溪似乎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他不是不说话,同时也没有一言不合立刻走人,偏偏……

这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灵霄掌门有些懵逼。

张涉水立刻站在两个人中间做和事老:“这么晚了,要不进屋里坐坐?”

灵霄掌门还没发话,谢庐溪又提前婉拒了:“不了,我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他对两人点头示意,随后化作一道剑光,向太衡剑派的驻地飞去。灵霄掌门有些嫌弃这人的我行我素,但转念想想——他难道准备邀请这家伙下来喝茶吗?

不,绝对不,陆尘潇的姘头们没一个省油的灯。

“下去坐坐?”灵霄掌门问道。

张涉水欣然同意:“好啊。”

张涉水就是那种怎么相处,都会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好好先生。灵霄掌门在这段日子里,积攒了一大堆吐槽,从余琏的异想天开到陆尘潇的复杂后宫,这些话对太史飞鸿说就有些不适合,但对于张涉水,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最后说到兴头上了,灵霄掌门就忘了他准备提前逃跑的计划了。

直到天色晓明,公鸡啼鸣。

灵霄掌门原本的滔滔不绝的话就从中间截断了,他表情僵硬,愣愣地看着东方亮起的天空。张涉水一直都很专注地听着灵霄掌门说话的张涉水,立刻意识到了这个不同寻常的停顿,他问道:“怎么了?”

灵霄掌门哭丧着一张脸:“天亮了。”

“……然后?”

双修大典开始了,四周八方的防护阵法都已经运行了起来。也就是说,现在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兴许是灵霄掌门的表情太过苦逼了,反而逗得张涉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忘记准备贺礼了,没有关系,我知道你恐怕会忘记,所以我专门给你带了一份,代表灵霄派。”

哦,不是。

虽然他也确实没准备好贺礼。

灵霄掌门迷迷瞪瞪地被张涉水一路拉扯着,去了典礼现场,双修大典被余琏装饰的非常气派,各种琼花瑶木,宛若仙境。灵霄掌门打不起精神,倒是张涉水一直在帮他打理着那些寒暄的人。余琏辈分太高,以至于没人能做他的长辈,于是仪式就被简化成了:天地见证,白首之约,以及彼此心头血交换。

前两者只是一个过场,但最后一项却是一种秘法,施展之后,彼此之间若是做出了对不起对方的行为,就会心脏剧痛。怎么个疼法灵霄掌门是不知道的,按照具体事例来算,但他知道,曾经有人因为出轨而活活疼死。

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双修大会有什么意外的话,恐怕必须要在最后一项仪式之前了。

灵霄掌门偷偷摸摸地扫了一眼台上,穿着男式婚服的人还没有上来。倒是穿着女性嫁衣的那位人先到了。他端坐在椅子上,一身艳红的嫁衣光华照人,垂珠巍巍,娟丽非常。即便是以灵霄掌门那挑剔的目光,也不免眼前一亮。如果不是这套衣服的意味太特别,他还真的想给自己办置一套。

不过,灵霄掌门最关心的细节,却是穿着这身衣服的人究竟是谁。

遗憾的是,新娘子的面容被红盖头遮挡得严严实实,再加上这套服饰各种繁琐的坠饰不计其数,甚至连身形都辨别不明。

……实在看不出来啊。

抱着和灵霄掌门一样一窥那个新娘真容的人不在少数。或者说,对这一对好奇的人很多,余琏这些年已经很少在外面走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忽然就夺取了魔主之位,不免让很多人都想一窥其貌。至于陆尘潇,讨论的大多都是他还是诸恶老祖时代的事情,见过的人无一不绘声绘色地描述当年诸恶老祖的艳丽风华,偶尔微微偏黄,然而随即被几个讨论者心照不宣地略过去了,只是称赞一句余琏好福气。

呵呵哒,那是你们没看见陆尘潇夺舍之后的身躯。

灵霄掌门这样想着,心中充满着“我知道太多了”的感慨。

忽然一声剑鸣,长长的剑气划破天空,众人纷纷起身,只见天空中一个白衣修士正在傲然矗立,正是昨晚有着一面之缘的谢庐溪,他冷淡地扫了一眼全场,冷然道:“我不同意。”

场中立刻喧哗起来了,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穿着新娘服装的人,也朝着谢庐溪的方向微微扬起了头。

谢庐溪顿了一下,又说道:“我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

他话音还没落,立刻有好事者跳起来问:“那你觉得怎么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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