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狼狈又好笑。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抬头定睛一眼,是之前对我欲言又止的小姑娘,她捏着塑料杯惊恐地看着我,好像我是只即将发怒要吃人的老虎。办公室里其余人也不声不响地望着我,只是脸上憋着笑,一股子冷漠。

我笑了笑:“幸好不是烫的。”幸好我还有能力幽默。

坐在地铁上,许多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可不是嘛,我身上湿了一片,上面还坚挺地粘着两片可疑物体。

地铁一开起来便有股冷风嗖嗖地穿行,吹得我抖索得不行,怎么还不到?开了这么久,为什么还不到?江沉,我好冷,为什么没了你之后,好像整个世界都没了吸引力?这样下去我该怎么活?我不想整天做个行尸走肉,不想整天被人看笑话。

江沉,你个混蛋,你在哪里能不能给我个准话,能让我活过来,或者让我彻底死心,这样什么都有什么空落落的,我该怎么做?我也想振作起来,可真的做不到……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沉竟成了我生活的主心骨,没了她,我竟连直立都不行。

地铁摇摇晃晃,我鼻子特酸,忍不住,便埋着头哭起来。幸好人不多,大家也颇有戒备心,没人睬我。

哭完第二天,我跟我妈请了个假,这么一请,把我的之后三个月的休假都给用完了。

这十天时间用了头两天想我该怎么办,没想出来,第三天我突发奇想,随手买了张汽车票,走之前将家里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安顿好之后便蹦上汽车,打了个瞌睡四个半小时就过去了,临近下车我都浑然不觉,还是旁边的农民工大哥推了我一把,我才从梦中惊醒——马丹!正梦到江沉呢!

我颇有起床气地差点想瞪他一眼,想了想不行,还是扯着嘴角道谢。

婺源风光还是那么美,秋天了,空气里有一股作物成熟的味道,一切好像都没变,一切好像全变了。

幸好我机智,带了跟厚实的围巾,傍晚天黑得越来越早,风一吹就有些凉意。

我凭着记忆摸到李杰寅家中时,已经将近八点。

敲了门,出来的是李母,外面天黑,估摸着她没认出我来,笑吟吟地说:“姑娘来得不巧,今日房间都没了,不好意思了啊。”

我愣了愣,差点什么多来不及说,任由她关了门,今晚就露宿街头了。幸好脑子还没罢工,赶紧扶着门眨眨眼睛:“阿姨,是我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这么一说,李母就反应过来了,她对着灯光看了我半晌:“哟!是小漫啊,怎么一个人过来了?来之前也不打个电话,不然就给你留个房间……”

我来不及说话,里面冲出来个小姑娘,扎着两只羊角辫,比去年长高了许多,只是一双漆黑的大眼还是亮晶晶的莫名惹人怜惜。她望着我直咧嘴:“苏漫姐姐。”

所幸的是,那个当日我和江沉住的带阁楼的房间是被预定的,到九点规定时间还没出现,打电话确认说路上堵车,就取消了。于是,我便欢天喜地地住了进去。

李母总觉得我太瘦了,比上次来瘦了一大圈,都快没人样了。于是大半夜地端了许多点心给我,我没告诉她我和江沉的事,她便猜测大概江沉与我恩断义绝,我正心情不好呢,也没多说什么,只告诉我不管怎么样,生活都在继续。我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只是做起来有点困难而已。

这几日总想不起来吃饭,要不是在家有我妈督着我大概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饿死了,这会子看到一筐当地点心,竟莫名其妙地饿了,肚子咕咕作响,一开始吃就根本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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